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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鑼鼓巷印象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糖,化開了,化在了一個長長方方的大格子里,小夥子從旁邊的杯里倒入一點點奶白色的東西,旋即用手中的竹片用力的划著圈;小夥子從旁邊的杯里倒入一點點墨黑色的東西,旋即用手中的竹片用力的划著圈;黑與白在長長的大方格子里有了纖絲,即而又連在一起。我問:“你說他畫的這是什麼?”旁邊回答:“好像是個眼鏡!”我反問道:“你見過一個黑,一個白的眼鏡嗎?”旁邊反問:“那你說是什麼?”我堅定的回答:“肯定是一輛自行車!”唏噓不已之後,旁邊回答:“那你見過一個黑軲轆,一個白軲轆的自行車嗎?”我們對視,同時問彼此:“那你說? 是什麼?”又異口同聲的說:“不知道!”即而走出了這家名為“手工製糖”的小店。

  我們重又站在了有740年歷史的北京南鑼鼓巷。

  這是走進南鑼鼓巷,走進的第一家店,彷彿要留給我甜甜的懷念。

  北京,北京,如潮湧的城市。小巷兩邊的小店個性鮮明,鮮明得讓人感覺自己看到天空飛來的四個字“OUT-MAN”。真的沒想到,綠軍帽會賣得這麼火,陶笛成了火與土的熱戀,酒吧原來是這麼陰森恐怖,姚記炒肝放這麼多團粉,鹵煮可以包裝成如此的宮廷,我們腳踩着沉澱的歷史,上面落滿了現代的灰塵。

  “創可貼8”明亮的玻璃窗下,擺着一溜中國人結婚時才用的尿桶,搪瓷的,紅底白肚,讓70后的人們甚是懷念。多想在裡面再尿一回尿呀,因為爸爸媽媽結婚後,那樣的搪瓷尿桶重來沒有拿出來用過,直到被今天的馬桶所取代,那隻一模一樣的尿桶依然是新的,這一切都是因為爸爸媽媽捨不得用。老頭衫上印上畫,寫上字,就變成了文化衫,有的是郵票樣,還是四連方,畫面是第三版人民幣開拖拉機、留着劉胡蘭頭型的勞動大姐,而細看內容變成了開車時不要打電話,不要喝酒,不要抽煙,不要吃東西,真是創意無極限。

  只要東西一把印上手工的,古老的,或是將需要后廠製作的放到前臉來,那麼價錢就會翻上幾倍。一個老銀女在銀飾店外不停將敲打着一塊銀子,又細又長,又方又扁,我無法判斷她是在做什麼,或許是筷子一根,或許是簽子一根,或是只是一塊銀子,她讓它長了又方,然後再方再長,只要一直在敲打就可以,告訴人們這是一家手工店,已經有300年的歷史了,如果要是再不買的話,這種手藝就要失傳了。看着老銀女,我幾乎信了店主的話。回眸時,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見個小牌上寫着“本店急招打銀女!”

  人多,外地人也就多,外國人也有,美女更是無數。我恨自己是單眼皮男人,眼犄角怎麼這麼小,黑眼仁兒根本就不夠用。長發,裸背,美腿,到哪哪拍照,跟隨的傻男人也是不住的舉着鏡頭,生怕落下一個美女打噴嚏或是挖鼻屎的鏡頭。內存卡一定是128G的,因為最大的可能就是128G的,要不然膠捲一定不夠用。“老公你看我漂亮嗎?”階下的美女戴着大墨鏡,正在擺POSS等着快門。階上的哥們渾身是包,還在努力的向下照着特定。快門過後,我旋即用眼角看了一下顯示屏。這特寫拍的,大白臉,黑墨鏡,讓我不禁想起了“國寶”。

  腿長自然走的快,無論是從承德走到北京,還是從北京走回承德,一定不費什麼力氣。我的腦子很複雜,眼睛深望着這個浮躁的世界。

  蔭下,一個輪椅,前面的一個紙箱子上,放着幾本書。三本一樣的,叫作《心的翅膀》。另一個不同。輪椅上的女孩幾乎只有上半身,而下半身給我的第一感覺是完全沒有的樣子,醫學上應該叫作委縮。這一幕,刺痛了我的眼睛。疾步走過去。

  徐久,女孩才抬起頭,特別微弱的聲音對我說:“這是我寫的書!”“你寫的書?”我深問着自己,沒有說出口。拿起那本《心的翅膀》,一個漂亮的女孩,仰望着書外,上面的名字:羅愛群。

  簡裝質感的書,溫暖了我好一陣,14萬個字組成的“翅膀”,竟然那麼的沉重。我想起了這是在740年歷史的北京南鑼鼓巷,那些美女都有着健康的雙腿,每一間鋪子都有着創新的理念,羅愛群這樣一個殘疾女孩,顯得多不和諧。宛如靡靡之音的曲子里,加入如此頑強的生命音符,召示着心靈的呼喚,閃動着翅膀的靈光。“可以賣給我一本嗎?”我尊敬的說,那是對生命的尊敬,是對翅膀的嚮往。“為什麼這麼說?當然可以啦!”羅愛群笑着說,枝葉斑駁的陽當,打在了她微笑的臉上,我看一顆金子般的心在閃光。我拿50元,遞給她,她費力的接了過去。馬上叮囑我:“別著急,請你等我一下。”我回答說:“不急。”我以為她是急着找錢給我,我說:“不用找了。”但是說了一個字我就把後面的話的咽了回去。因為,也是在找筆。找到后,無論如何也沒有力氣打開筆帽。“我可以幫你拿下筆帽嗎?”我問。“好啊!謝謝。”她高興的回答。褪去筆帽,她才說:“讓我給你簽個名好嗎?”我說:“那真是太好了。”她接著說:“幫我一下好嗎?”我領會她的意思,她是想讓我把書的扉頁打開,她好用嘴咬住袖子,在扉頁上寫自己的名字。如是,扉頁上有了重重的字,幾乎穿透了三頁紙,留下印跡“羅愛群 2014.5.22”,無奈,不太正,很歪。我心滿意足了,我要離去。她這才輕聲說:“等一下。這是找給你的錢。”我接過錢。想要離開。她又說:“真的謝謝。”我以為他是謝謝我買了她的書。她又跟了一句:“真的謝謝。謝謝你等我。”

  我笑了笑,如浮塵,浸入喧囂。

  我為自己感到羞恥,我是不是又被騙了,這樣一個女孩能寫書嗎,書里的故事肯定是辛酸史,肯定是別人代筆,或是編了傷心憐憫的故事要了我的眼淚。我覺得自己太衝動了,什麼事情都容易多愁善感,這樣會被別人騙。

  書的最後一頁封底上寫着這樣一行字:

  如果非要問我,到底為什麼而寫?我會正襟危坐地告訴你

  我只想留下點什麼,留下一點我活着的見證

  還有,希望那些擁有健康體魄和靈魂的人,在合上我的這本書以後,對生活會更感興趣。

  這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因素,也是我堅持下來的動力和初衷。

  740年真短,南鑼鼓巷,我用了一個印象就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