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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行記-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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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還是一路的高鐵,不過兩小時就從長沙到了武漢,為乘車方便,我就近住到了車站附近的一戶家庭旅館里。這是一個緊鄰車站的高層住宅區,小區前一方刻有白馬洲村的石坊告訴我,這是一處為失地農戶所建的新村。客房整潔,有涼席空調還有能洗浴的獨立衛生間。遺憾的是,公共電梯間里卻稍嫌邋遢且滿是塗鴉。武漢,既是崔顥讓李白擱筆的所在又是辛亥革命的首義之區,我最該看的是什麼?一番坐地鐵倒公交,一路借問。我先謁首義地再游黃鶴樓,而後登臨長江大橋。在首義公園裡,數幢白牆灰瓦,幾許古樹掩映,想到打響埋葬帝制第一槍的仁人志士,想到共和制的第一縷曙光就在這裡升起,撫今追昔,我不由心潮澎湃,零涕憑弔,恨未早生!過首義公園黃鶴樓已赫然於蛇山之上,飛檐斗拱,巍然聳立。鵝池,擱筆亭,涌月台,勝象寶塔等不一而足的勝跡環列拱衛,蔚為大觀。拾階登樓,放眼龜山,鳥瞰江城,晴川麗麗,芳草萋萋,一江碧水浩蕩,滿眼煙波迷離。難怪崔顥滿懷鄉愁的寫下了吟詠黃鶴樓的千古名篇!也難怪李白擱筆曰;心中有詩寫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下得樓來,意猶未盡的我,又登臨了萬里長江第一橋。此時回望蛇山,凝眸黃鶴,千古之樓尚在,而代代昔人皆去!嘆大江東流不回,悲浪淘盡千古風流,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七月三日到鄭州,眼見天氣漸溽,遂未做停留,於下午三時許於站前廣場拍照,后即登車赴京。此舉當時我尚以為得計,可就近未游,何日能再?車過新鄉,雖天色未晚,可窗外卻滿目迷離,且愈往前走愈發濃重,這就是氣象學意義上的霾嗎?晚七時高鐵開進了北京西客站。在售票大廳,排開倒票黃牛們的滋擾,我買到了兩天後開往瀋陽的高鐵票。隨後入住報國寺附近的一家賓館。次日晨乘地鐵四號線去大興看望一位在京打拚的朋友。整個上午,我們半繞念潭,信步黃村,推心敘誼,天涯比鄰,何其悅乎!下午,已多次到過天安門廣場的我欲再次前往,何以如此?在我看來,泱泱大國之氣度,億萬國人之自信,皆源出於此。不是嗎?踏上廣場,那種站起來之感便會凜然於胸,所以,這種心靈的洗禮我願再次領受。出過街通道,巍然矗立的天安門下,儀態萬方的廣場之上,一派天朝氣象。兩翼的人民大會堂歷史博物館,前方的人民英雄紀念碑毛主席紀念堂,在一派紫氣中愈發壯麗堂皇。弄好我的三角架,架上我的單反照相機,我自拍照留念,且一一以風光片的形式拍下了這些建築以及遊人。七月五日晨,京城尚寐,我已登程赴沈。車過北戴河,從新鄉到北京的霧霾總算散凈。敢問燕趙大地之何日可再見晴空麗日?

  一出瀋陽站,朋友馬力就把我接到了他家。此前的電話里,當其問我午飯最想吃什麼時,我則答曰:“土豆燒茄子!”數十日來遍嘗天南地北的殊異肴饌,可我最想吃的還是東北菜!果然,我如願以償。足足兩碗土豆燒茄子被我不客氣地一掃而光!朋友之誼,實在是金!謂之在德不在鼎,可乎?當晚,馬力又邀來在沈的通河老鄉一聚,席間,我等感慨斗轉星移,歲月蹉跎,風流雲散,好有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一比!第二天上午,朋友陪我去曾經的帥府一游。在帥府廣場張學良將軍的塑像前,在父子兩代梟雄辦公兼居所的大青樓里,我拍下了那些曾經造就了歷史的一個個房間。讓我感慨的是,在那個權力高度集中的年代,張氏父子並沒有把大青樓建得多麼大,且也說不上什麼豪華。我一知半解知道的卻是,他們那些諸如辦學興教等不少的德政和善舉。今之為官貪瀆之輩何不一鑒!當日下午,我與馬力夫婦又應通河老鄉於景源夫婦之邀去其家造訪。那是位於渾南的一大片高層住宅,小區內樓群錯落,綠樹環繞,間隔有致。室內也布置得格調清雅,頗具書香之氣。晚宴就在其小區對面的一家飯店裡舉行,又是一番地觥籌交錯,酒酣耳熱,共話當年。翌日晨,朋友開着他的私家車把我送到了瀋陽北站。當日於哈爾濱換乘大巴返回通河。

  至此,我的南行結束。孤旅寂寞,行色匆匆,許多好看的地方未能一游,憾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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