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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的溫暖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認識熊寬是在市文聯召開的第六次文代會上,之前在《浙東》上看過他的小說《四季花開》,也算是對熊寬有了一個大體的印象。於是在作協理事會討論參加慈溪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第六次代表大會的代表名單的時候,我據理力爭,一定要把熊寬作為會議的正式代表。於是我也就在那次會議上認識了熊寬——一個80后的陽光青年。遺憾的是那次會議上我們的交流並不多。以後也逐漸地有了幾次接觸,印象中的熊寬長得非常陽光,有點靦腆,國字臉,架着一副眼鏡,說話的聲音不很高,傾聽的樣子很認真,留給我的印象非常不錯。

  2008年1月下旬,我收到了他寄給我的書《你是誰的太陽》,封面上題了這樣一句話:一部80后心靈反思之作。由於年關快到了,所以收到書之後我擱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過年之後才翻開了這本書。可是一翻開這本書,我就再也沒有放下,儘管我不明白你是誰的太陽,但是我確實喜歡上了《你是誰的太陽》。小說寫了景唐父子兩代人的的青春時代。我(景唐)出生在華中的西陵城,1990年的時候懷着青春的夢幻到沿海城市寧波來打拚。在文聯找到了一份謀生的工作,但是在一個物慾橫流,也是一個日益世俗化功利化的社會,他越來越感到迷茫,於是回到老家西陵城,由此引出了兩代人的故事。以景唐為代表的和景唐父親景遠林為代表的兩代人的青春通過兩條平行的主線分別鋪開,小說中的父與子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各自演繹出不同的人生,有脆弱、有浪漫、有淳樸、有疼痛,也有叛逆和逃離以及回歸。小說的可讀性很強,情節跌宕起伏,語言鮮活幽默,很好地將傳統與現實交織在一起。但是今天我特別想說的是小說裡面的那些帶着泥土氣息的詩歌作品,據說那是熊寬父親熊明修先生的的部分詩作。

  說實話我對詩歌是個外行,每當有人和我探討詩歌作品的時候,我總是搖頭,因為我讀不懂那些新潮的詩歌,可能是我學識淺薄,也可能是曲高寡和吧,無論是朦朧的、先鋒的、後現代的,花樣真是繁多,看得我眼花繚亂,雲里霧裡。但是熊明修先生的作品卻不是那樣,我自認為我是讀懂了,並且非常喜歡。

  在《你是誰的太陽》的後記中得知,熊明修先生已經出版了三本詩集,分別是《犁耙飄香》、《太陽出山》和《走向春天》。小說中共選用了十幾首熊明修先生的詩作,有寫家鄉題材的,如《走過田埂》、《秋天的曬場》、《走進麥田》、《大別山雪》、《犁耙飄香》、《寫給知了》等,有寫愛情的詩作,如《紅格子花褂》、《秋夜伊人》、《阿蓮》等,還有幾首我不知道怎麼分類的,如《我》、《丹若是個詩人》、《躲在母親眼裡寫詩》等。但無論怎麼分類,鄉村卻是他他詩中始終貫穿的主線,在詩人的心裡,鄉村屬於最後的精神領地。對於塵世的喧囂與浮躁,也許惟有鄉村生活才是純粹來自自然的本真。這些詩歌的寫作時間的跨度很大,有的是熊明修先生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初的作品,有的則他二十一世紀的作品,前後相差有二三十年之多。但是,在讀這些詩的時候,我卻一點也沒有覺得那些詩已經過時,相反我一直被這些散發著濃郁鄉土氣息的文字所打動,那些芳醇的泥香,那撼動人心的淳樸,透過紙背撲面而來,讓我的嘴角不經意間浮上笑容……我們是在這浮躁喧囂的空間呆得太久了呵,這醺滿了大自然泥土與清風的真情,隨着濃墨的芬芳,讓我久久地呼吸。

  《犁耙飄香》是熊老先生早期的作品。我在閱讀這首詩歌時,充分地感受到了有來自泥土的、充滿深情的呼喚從遠處村莊的土地下傳來,很悠遠很綿長,直抵人的靈魂深處。“犁耙教給我們最初的智慧/是熱愛土地/加入了犁耙養活了的民族/就要跟隨犁耙走向土地/以大將風度/統率雨水陽光/”“一切逐漸豐滿以來/犁耙突然停止了/蹣跚的步履/以至於離開犁耙的日子愈深/我們的感覺愈清香/”在這兩段詩歌中,作者把對犁耙對土地的熱愛、懷戀、讚美表現得多麼質樸而又有深情啊!即使是一張普通的耕犁,都是詩人一首最動人的詩歌。而《秋天的曬場》寫得的是秋收之後的喜悅,但又不僅僅是秋收之後的喜悅,應該還包含着對土地對生命對勞動者的崇敬。“風是追着我的腳步來的/我來到曬場/風也來到曬場/滿地的糧食/是我用汗水寫出來的情書/他們似在等待一雙眼睛的圈閱/等待鄉土歲月中最舒心的/那一段篩選/……我拾起那片秋葉/非常講究意境和方式的我/讓風精彩而動情地/把秋天朗誦/讓汗水和糧食/在真愛的日子裡燦燦爛爛”,在這首詩里,作者的視角獨特,他沒有寫秋天的田野上成熟的莊稼,也沒有寫農民們臉上的笑臉。但是那秋風跟着我的腳步看到了滿地的糧食,那可是我們用一年的汗水寫成的情書啊,連風都會此動情。讀了這首詩,我彷彿看到了那一年的汗水,一年的艱辛澆灌出的喜悅里,是他們雙雙期待的眼睛、是他們聲聲真誠的祈禱,那汗水、那糧食、是那麼的燦爛,我真實地走進這收穫的季節。應該感謝熊老先生把芳香給了我,把詩意給了我。

  在這些詩中,大自然的存在是作為人的姿態予以隆重推出的,“犁耙教給我們最初的智慧,犁耙突然停止了蹣跚的步履”、“風是追着我的腳步來的”、“風精彩而動情地把秋天朗誦”等,這不是簡單的擬人化,這是詩人將自然看作主體存在的意識表露。我們本來就屬於自然的一員,大自然的一切都是平等的,如果過於注重自身,就會疏遠了自然。當然鄉村的每一自然物都與土地存有密切的關係,大地永遠是人與萬物存在的依託。

  從熊明修先生的作品中我體會到詩人對鄉村的依戀不僅僅停留在鄉村這個詞的定義上,詩人的依戀是具體的,在《走過田埂》中他寫道:“泥土和青草依舊守在低處/不改往日的關懷看我/它們仍以粗放的情懷/讓我們分享來自緣故的清新/……這條田埂,多像木請那根情腸/日日夜夜牽挂着家園/牽挂着我們和我們的兒女/田埂上那開着的花朵/多麼像/滿懷虔誠和愛的方向的/眼睛”。《走進麥地》又是另一番景象,“透過晶瑩的露珠/活像當年麥女的眼眸/魂被勾去似的/讓我回到本土的眷戀之中/青青的麥苗/從隆冬的雪被裡爬出來/我伸出手/即握到家園的走向”。從以上兩首詩可以看出,詩人對鄉村一切的牽挂並不是想象中的,泥土、青草、麥苗、田埂永遠是鄉村鮮活的標誌,做詩人眼中鄉村屬於自然,而自然是不滅的存在。在詩人對鄉村的描述中,使我感受土地的品屬和精神蘊含,我觸摸到了自己靈魂深處對鄉村對土地的那種敬畏,找到了靈魂歸依的家園。

  愛情是生命中永恆而又常新的主題,熊明修先生也沒有放棄對愛情的美好感受和謳歌。他不時唱出一曲曲愛的篇章,他的愛情詩中有一份深刻而又真摯的情愫。在《紅格子花褂》、《秋夜伊人》、《阿蓮》等詩中,詩人以獨特的情愛體驗,將愛戀之初的朦朧的嚮往、纏綿的歡愉和等待的痛苦與甜蜜,化成一股股含蓄瑰麗而又情韻四溢的感染力。《阿蓮》是他懷戀女友的一個作品,他的筆觸是清醒柔媚的,帶這點淡淡的憂傷。詩是這樣寫的,“你還記得嗎/那年夏天/我躲在你屋后的竹園裡/學斑鳩長長地叫了三聲/你還記得嗎/你聽到斑鳩聲/用鍋鏟在鍋蓋上/甜甜地回應了三聲/你還記得嗎/你的父親坐在那道又矮又高的門檻上/大口大口地咳了三聲/你還記得嗎/那咳聲染苦了鍋鏟聲/那鍋鏟聲打濕了斑鳩聲/於是/你在夏夜失眠的星空下苦苦地等/我在二月纏綿的雨季里苦苦地等/等鍋鏟聲/等斑鳩聲/你還記得嗎/阿蓮”。詩人以特有的文化底蘊和情感性,以他獨特的詩歌感受力,從容地捕捉住某個瞬間的靈感,將對阿蓮的思戀轉化為舒展自如的語言。一種強烈的詩美愉悅感受在我心中升騰,我的閱讀快感受到了空前的尊重,對此我心懷感激。

  再申明一次,我不懂詩,所以我對熊明修先生的詩歌的欣賞只是從我的角度來談的,可能很片面,或者甚至是誤讀,但那都不要緊,關鍵的是我喜歡那些詩,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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