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花。未曾有貴賤,卑微的分別。只在屬於她的季節,峽谷,曠野,貧家,富室兀自怒放。
混沌之初,我們的肉體來源於父母的愛和責任。這便是愛情,親情,友情的肈始。緣此,我們,一代代薪火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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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冥冥之中的命運安排,由工作結識了很多人,接觸很多行業。自然也包括了所謂的社會精英。某個領域,他們領先於別人的思想,行為值得人們尊重。他們啖得菜根,挖掘財富,令人敬佩。與他們交流,收益很多。
寫下這篇短文,心中依然震撼,感嘆那個揮之不去的山裡人,他的堅韌,頑強及夢想。
陽春三月,每周去郊外的山區。協助貿易商的朋友,充當參謀和助手,洽談業務。幾次商談,確定了合作意向。月未,朋友專程來訪,約去山上,探視正在給他加工的產品。
財富的大門,不是朝向所有人開放的。必是辛勤努力的人才能得到。追求的過程,充滿希望和挑戰。別無它路,這是一條披荊斬棘的路。有時,還需要命運之神的眷顧。
我把那座山形當成元寶山,它外形像元寶,更符合我對此山的物產,造福鄉梓的形容。雖然,大富者永遠是極少數摘得元寶的人。
每次行去,山的腹地,山凹,山路,簌簌作響的山樹,幾塊早春麥田,只有稍稍的綠意。春天的盎然,並不多見。
車間位於那個山道的高坡,四周,冷寂無人,草木自生自滅。
我們在細塵漫空的車間現場,震耳欲聾的機器轟鳴聲中,採集了樣品。雖是,朋友的賺錢事,長期養成的工作習慣,我很負責,要求多抽樣,以確保產品質量。就此,在說話根本聽不見,充溢着細微金屬顆粒的空間待了近一個小時,完成了這項極不舒服的工作。
出得大門,我和朋友,大聲咳吐。肺部相當難受,吐出好些白色唾沫。我的第一句話,不知道這車間現場粉塵污染這麼嚴重,應該找戴防護口罩。
返回生意人的家。寬大的庭園,擰開自來水,洗手,抖塵,洗去裸露手臂,頭臉,頸部粘染的顆粒。顧不得是否影響皮鞋的壽命,甚至,我連鞋也一併用水沖洗。
那天,周末。山裡的生意人臨時有事去了省城。家中只有他父母和一些工人。清掃一陣后,進了金碧輝煌的客廳,老大爹替他兒子招待我們。印度花梨木的大茶台前,洗茶,分茶,泡茶,邊聊天。
朋友哼嘰着污染,那刻,很像個別網絡人亂撒不滿,抱怨人生不平,現實抵觸的情緒,老大爹穩座紅木椅,見慣不驚。請茶后,他與我們聊起數年前,他家所請一位僱工的往事。鄉土的語言,滿是對那個工人的尊重,佩服和感嘆。
僱工的年齡,大概有三十歲。他的老家,在省轄地圖的東北角上。因為窮,總有地域歧視。老大爹含蓄地說,那個角落出來的人“Z地的人,哈,真真假假”。貼切的稱謂,得到了我身邊貿易朋友的回應。他頜首,重複了那句“真真假假”的話。我沒有點頭,心裡也認可。
老人又鄙視道:“那地方,出來的小爛混混多得很。”接着,加了一句重重的話:那小子(他家原僱工)太厲害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炎熱的下午,品着清茶,我和朋友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
老大爹回憶道:數年前,那個工人,主動來找我們。所有的活,他一個人包做,要求工錢開高些。每月工資一萬七、八仟元,有時,兩萬元。他每天只睡四個小時,沒有周末,沒的假期。幾乎二十四小時連軸轉。車間開機器,填料,產品出來的碼包,原料運來的卸貨,產品的裝車,礦窯的燒制等。真正的腳不沾地拼搏。他一個人至少頂着三個人的活。我們家只包住,不包吃。冷清的後山廠區,就他和他老婆,還有一個十多歲的小孩。被蓋都是自己帶。老婆幫他煮飯。小孩由村裡出證明,在村小學讀書。有時,他老婆幫着碼包裝袋。奇怪的是,他老婆看上去瘦弱,力氣卻大。35公斤的編織袋,胳膊一甩上車廂。那小子就不說了,一個大貨車,二個小多時,就要裝上數十噸的貨。每月單是產品出貨,就是二千噸左右。這還不包括礦窯的活兒。
老大爹用形象的話語,比喻工人力氣消耗和食量:每年,那小子要吃掉兩頭大豬。還不夠,不時,還讓老婆買些村裡的豬肉。這還不算,那三年,還生了兩個娃娃!朋友聽此,大為吃驚,嘆道,這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不是每天坐辦公室回家休息。而是大運動量的搬運。大部分人沒有強大精力,恐怕多數人,稍有勞累,回家便一頭扎床上,起不來了。生小孩,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我們大笑,很正常的評論話題。
老大爹繼續說,三年,這小子總共拿了六十多萬元。生活開支除掉,拿了四十多萬元回農村老家。蓋了樓房。買了三十多隻羊。存摺上擺着餘下的十多萬存款,也是村裡富裕人家了。
山風呼嘯,空谷無人,煙塵迷漫的生產場地,繞過人性屏障,見到了一個追夢的生命。他的責任,他的夢想。
他沒有選擇他家鄉某些人的違法,違德的做法。以一身的力氣,做苦工,掙血汗錢。擺脫了貧困。我想像了那個工人,白天,晝夜的極端忙碌。也想像了他妻子背負,手牽孩子,跟他送飯。只有星星,沒有煙火的孤寂年夜,一家五口的溫馨圍座吃飯的場景。
人生如夢,夢醒時分,也許,我們才能真正的覺醒。面對人生順逆,勇敢前行,讓生命之花,擁抱,敬獻給光輝燦爛的歲月。
曾經,我在自稱排名“天下第七”的廣告公司斷續旁聽。呵,策劃人都會將一些概念抽象出來,定位自已或甲方。武俠小說里,敢說自己第七的高手,謙虛點,定有天下第七或第六的功夫。這麼聯想,這家廣告公司“我們是天下第七”口號,借來一個詞句的低調,取得高顯的名氣。最終,這家公司出售給一位首富。創始人也獲得極大的利益。據說,這家廣告公司創始人,只要不出差,無論陪什麼貴客,參加什麼會議,必在下午六點,請假,回家陪妻子說話或是吃飯。然後,再返回,繼續未完之事。
那年,坐聽廣告界小有名氣的老師講課。或者,在大肆渲染,令人熱血沸騰的音樂廳,聽本年度成功的廣告人,如何掃街,掃樓,終端阻擊,演示業績等。理論到實戰,由是,知道一些廣告術語,一些運作方法。比如,二元競爭,金牌間諜等。多年後,該公司兩名精英廣告人,有事相求,聽取我的意見。臨走,贈給我兩支意大利紅酒表示感謝。
廣告策略就是講故事,無中生有的編故事。內容都是關於廣告宣傳手段,對人性識別,工作方法,思維開發等。廣告人講述的,印象較深的故事有二。
故事一:有一位牧羊小孩,每天在山裡牧羊。路人見問:你長大以後幹什麼呢?小孩揚起了牧羊鞭,充滿希冀,歡快地說,我想找個老婆。路人問,怎麼才能找到老婆呢?小孩回答:我的羊生羊后,有了一大群羊。賣了羊,就有多多的錢,然後,蓋房子,娶老婆,生兒子。路人又問:生了兒子,你讓兒子做什麼呢?牧羊小孩一梗脖子,響亮地甩一鞭子說道:讓我的兒子放羊!在牧羊小孩的思維里,放羊,便是達到理想,有老婆的辦法,唯一的辦法。這僅是故事要表述的觀點之一。
下山的路上,見識多廣的朋友和我幾番感嘆。呵“真真假假”,老大爹評講的話,將僱工的影子烙印心中。朋友說,那工人,用性命搏殺命運,終於,改變自己。我說,他還有一種大責任,不單純為自身的窮困所逼。
思索間,山路兩旁,怪石嶙峋,幾枝紫色花影閃過,我忙請朋友停車道:那花從來沒有見過。生存惡劣的環境,看上去,很洒脫自在。我下去拍樹花。朋友知道我的業餘愛好,網絡上發圖,寫兩句小詩,發點小文。他多次建議,夏五月,選個周末,請我帶上家人,他再約上幾個熟悉的朋友去這裡的某個山莊,休閑,食羊肉湯,摘楊梅。
下了車,太陽熱刺剌的晃眼,邁過路溝,躍上幾塊大石,撥開青黃的荒草,用手機拍了張花圖。
站在路邊,眺望遠方的崇山峻岭,風,沒有春天的溫和,提前傳遞着署氣,喉嚨乾澀。心想,今年初夏,一定很熱。周末,帶家人去那家連鎖餐廳,我想要兩杯加了冰塊,飄浮着兩片翠綠,薄荷葉的奇異果汁。
摘下一朵紫花,斜插椅背後的雜物袋。關上車門,涼爽的風,自空調柵格里襲來,小車疾馳而去。車后,揚起一團暈黃色的灰塵。
冰心作家言:“愛在左,情在右,在生命的兩旁,隨時撒種,隨時開花,將這一徑長途點綴得花香瀰漫,使得穿花拂葉的行人,踏着荊棘,不覺痛苦,有淚可揮,不覺悲涼。”
極少看電視,聽說有個欄目,感動中國。一個來自鄉村的中國人,處在世俗的低處,每天,只睡四個小時,荒無人煙的山溝,堅持了三年,以其堅韌,顯身說法,詮釋,踐行了人間之愛。那天,他至少感動了三個中國人。他的老東家,我和做貿易的朋友。
人世的真情,總會因某個人而叩開心門,感動,唏噓,讚歎。不僅限於愛情,友誼。而是人性中的真,善,美,觸留心底。
有些語言,祝福的話,在真實的人面前,實屬多餘,甚至顯得虛偽。於未來,我仍真誠祝願工人全家,幸福美滿。
我知曉,走向命運的階梯,你們和我曾經努力過,或仍在奮鬥中。祝願我們(腦力或體力工作者)平安,快樂,幸福。
生命:追逐夢想的圓滿 標籤:傾聽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