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晚,透着絲絲寒意,坐在小火爐前的人們,總不想離開這溫暖的世界。窗外的寒風,肆無忌憚在吹着,好像窗外的世界,只屬於他們,任他們橫行。我也不想和他們招惹,坐在電腦前面,與腳下的小電爐相依為伴。十指在鍵盤上悄悄滑過,窗外的美景,又忽現於腦海之中。
明亮的街燈下,下自習歸來的學生們,放棄了昔日的電筒,結伴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們再也不懼因黑暗而跌倒,屋檐下的路燈。眨着雙眼,微笑地看着每位行人。小屋裡的老人,手握茶杯,看着柜上的銀屏。遙遠而神秘的遠方。都飛到了他的小屋之中。
突然,我的雙眼失明,電腦的顯示器也不知蹤跡。腳下也襲來了寒意。原來停電了。我懷着幾分無奈,從包里掏出手機。點燃柜上的蠟燭,屋裡的傢具和擺設由朦朧變清晰又隱入黑暗中,像是電影里的情節。輕輕推開小門,走到屋外。遠處的村莊,一片漆黑。往日的美景。不見影蹤。門前的公路旁,只見一個孤獨的身影,一絲不動地站在路邊。僵硬的小手,提着一個幹了油的燈籠。羞澀地站在那兒。
我藉助手機上微弱的燈光,找到了出來時的路,忽然,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鄰居家傳來。瞬間,屋裡透出了絲絲亮光,又一個相同的聲音響起,旁邊的一家屋裡也亮如白晝。這樂音一個接一接,一至傳到街尾。小街上的路,依如往昔,伴隨着這樂音由暗變明。各家的屋檐下,路燈又開始眨動着雙眼,微笑地看着過往的行人,回歸的學子,關起他們手中的電筒,歡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馬路上的孩童,猶如往常一樣,嘻笑地在路上歡跑,玩着他們有趣而不變的遊戲。電視機的的歡笑聲,伴奏着這沙啞的樂曲,慢慢地傳向遠方。路旁倚立着的身影,提着他們閉眼的燈籠,羞澀地立於風中,好像在等待着他們的母親,來擦亮他們的眼頰。
遠處的村莊,螢火蟲眨動着雙眼,忽暗忽明,窗台上的蠟燭,流淌着眼淚,默默無聲地奉獻着。沒有怨言,好像在對眼前的人們說:“別為我傷心,因為我也休息了很久,好想為你們做點什麼,但都沒有機會。”火爐前品茶的老人,臉上未見多年前的那種憂愁,因為他們也想追尋一下失去許久的記憶。
望着眼前的美景,不知不覺中,也到了深夜,看看時鐘步伐,真想挽留片刻,可是我拉不住轉動的指針,只好讓它無情地離去。沙啞的樂曲,在這個寂靜的黑夜,聽起來別有一番樂趣,可是他們不願吵醒快要入睡的人們,慢慢地閉上聲音,悄悄離去。
我慢慢地回到小屋,柜上的蠟燈也快熄滅,看着眼前的銀屏,想想剛才的美景,原來停電的夜晚,亦然那麼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