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白露着黛青。
施工處轟隆隆價響開過來的嵌着泥的軲轆碾着積水的路面嘩嘩地駛了過去。路旁交錯砌就的灰轉藉著繁枝的掩映,藏匿着些許躁干。和了灰的心情,歷了雨的沖刷,暴晒久了,便鬱結了塵垢,這夏日微風是掀解不開瑣緒複製於腦際的思觸,又何從撣拂。
近旁,浸水的合歡不堪重負,耷垂着頭。雀鳥啁啾,來迴繞轉着慌促。深淺兩層齒狀對列的葉子似是沿窗上稻草桿所成的染了綠的霜花。因葉子下垂而裸露呈就的根梢,和着那濕漉趴伏的合歡分明是一個被拔了毛的雞的周身,那團粉紅不正是已褪了色的雞冠么?
水汽氤氳籠罩着曠野,遠處模糊所現的塔吊,似是一個只剩骨架嘎吱轉悠的磨坊,看,坊前不正立着不斷顫巍雙肩叫苦不迭的桑丘潘沙?又似是一個被斧子敲斜了的十字架,縛綁着著性感貼身黑色罩衣的的耶穌,扭曲的身姿只為終前的最後一次做禱。
“主啊,願你除卻我的枷鎖,讓我在塵世中得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