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六月末。
陽光猛烈,出門的時候帶了太陽傘和墨鏡,卻還是強烈地感受到從腳底下傳來的熾熱感,彷彿每走一步,腳下都有一朵花盛開。樓下有寥寥幾人在陰影處期待的張望,應該是等待自己喜歡的女生而做出的逗留,我這樣回答內心不是問題的問題。曾經想過樓下也會有人那樣期盼地等待我的出現,只是想過,我知道那是一件可以作為現實的事情,卻並不是自己內心想要的守候。那麼,我想要的方式是什麼?我這樣問自己。答案未果。
一段時間以來,變得異常浮躁。以至於到了期末的時候,每天在焦慮中看整個學期的學習內容,覺得是那樣陌生的朋友,不,連朋友都不是,因為我從來就沒有對它付出過真心,儘管它曾熱切地召喚過我。只是我把青春給了無休止的掙扎與猶豫。儘管那是到了最後的悔意。
腦子裡面有很長一段空白,彷彿被誰乾乾淨淨地清理過一樣沒有任何痕迹,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提早進入老年健忘期了,或是腦袋裡面果真有種叫做失憶的病,才會空白地如此徹底。因為我忽然發現,當所有人都開始活動的大白天,我變得異常地昏沉,好像身體裡面有一個睡魔,催促着自己保持糊塗。到了夜晚的時候,卻反常地清醒起來,看東西看的比白日清楚,聽聲音也更清晰,就連跟人交流,也特別有激情。某個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好幾年的朋友跟我說:夜戲。
第一次聽說這個詞的時候沒太明白,覺得明晃晃地一種受到鄙視的意思,後來才慢慢發現,夜戲,其實就是一種情緒的逃避方式,或者說,是用另一個自己去認識現在的自己。從那以後,我便喜歡上了這樣的狀態,慢慢地開始依賴,並以此為借口為白日的遊離開脫。值得肯定的是,這裡所說的夜戲,是一種以最自然與純粹的形式,沒有應該被污穢的理由。
我躲在寢室的硬板床上冥想的時候,收到阿楠的短信,硬生生地從幻想的世界里被拉出來。抬頭望望窗外,透過窗帘縫依稀還是可以感覺到陽光的強勢,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於是翻身起來,收拾完畢,隻身頂着火辣辣的太陽前往教室。想起來剛收到的短信,打開來看,是慣常的“扭捏”方式。阿楠說:我淪陷了。我問:你獻身了?阿楠說:因為寂寞。我說:你太不矜持了。阿楠說:寂寞久了。我說:這能說明你真是個男的。阿楠說:沒想過再有進展。我說:既然沒有誰強迫誰,兩廂情願,就各不想欠,不必介懷。
事後我這樣問自己,那是我說的話嗎?答案是:是的。只是曾經不會,放在過去,我一定會告訴他:你應該負責,因為你們彼此都有好感,而且你們彼此都有責任。而現在,我只會說:不必介懷。
這該如何定義呢?是想的更多了,還是想的更簡單了?我實在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
說回夜戲。
夜戲跟夜生活其實還是有明顯區別的。夜生活只是很多人在夜晚選擇的一种放松或縱情聲色的娛樂和生活方式,而夜戲不然,它更多的是一種精神的保護。當然,它也可以是夜生活。也許在夜晚,你會一個人莫名其妙地上了公交車,然後沒有目的地任由它兜兜轉轉,再在某個不曾相識的站台下車,換乘另一輛又不知開往何方的公交車,只是不管怎樣切換,怎樣環繞,最後都是要回到原點的。因為我們必須回歸到一個正常人該做的事,比如,回家睡覺。或者你也可以一個人去一個安靜的咖啡館,選擇安靜卻並不落魄的角落坐下,執着地看着周圍上演不同的故事情節,或者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你還可以獨自去寬闊的街道走走停停,給每一盞路燈一個微笑,企圖讓它們知道這個黑夜還有你的陪伴。你也可以找親愛的朋友買一大堆啤酒坐在操場上海闊天空或去KTV兩人PK。當然,大多數人會選擇拉上一大幫會吃喝玩樂的朋友去舞廳狂HIGH一夜,唱唱歌,跳跳舞,喝喝酒,嘮嘮嗑,小八卦也行,或者在某個充滿機遇的酒吧與陌生的男子來一場邂逅,不管是一夜,還是一夜之後,都是一場不錯的夜戲。
你可以把它當作一番生活的刺激,你也完全可以把它變得純粹簡單。夜戲不一定是假裝,最好看的戲演不是把假的演成真的,而是真的假的夾雜在一起讓你看不清。
關於自己,關於朋友,我只能說我們都儘力讓自己過的美好一點吧,不管是什麼方式,只要沒有觸犯法律,沒有觸犯別人的利益,沒有觸犯我們的道德底線,就應該是值得被原諒的任性。
沒有任性的青春,怎會有回憶的價值,沒有放縱的年輕,又怎會有生活的沉澱。
在這裡,給所有喜歡夜戲的朋友們一片領地,擁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專屬記憶。只要過得開心,為什麼不讓自己丟棄那些場面的包袱,離開負擔,遠離束縛,給自由找一份出口,給靈魂一場夜宴。美好的日子,定是值得美好的期待。
夕陽已經落幕,陽光不再刺眼,腳下盛開的花朵也開始藏匿。模糊的你,睜眼看看這清晰的世界。
今夜,你與誰共戲?
(感謝我的朋友阿楠,給了我寫這篇文章的一個契機。)
2011,6。28
Sumo,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