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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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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飯時,因為國慶放假吧,又或過了用餐高峰的緣故,唯有三兩人還在用餐,將偌大的食堂空間渲染得越發刺眼,內心突然酸酸的,邊食不知味的往嘴巴里塞東西,邊憑窗遠眺,依窗而過的小河波瀾不驚,遠處的水草在秋日的陽光下,明晃晃的,特別刺眼。突然想問一句:親愛的,你此時在幹嘛?在河間的溝坎里種菜、澆水,還是在水稻田邊,滿懷溫存地走過一壟壟已半生不熟,只待曬足日光浴、吸足天地之精華的稻穗,待他們站彎腰時,將他們帶離此處,讓他們肆意揮毫,將來自天地間的精華,返哺天地間的精靈。

  偶爾一次的電話,也只是寥寥數語—“少抽煙,少喝酒,錢要仔細點花”,急着掛電話,在你的記憶中“電話費貴”,想當初,家裡按電話,就是為了方便我們姐弟打電話回家,只是,我們已迷失於都市,沉湎於這燈紅酒綠,偶爾,也僅是偶爾,三五狐朋狗友都另有約時,才想起,已好久沒有電你了,親愛的,此時已華燈初上,你在幹嘛呢?和你說了千百遍,現在不需要納鞋底了,儘管內心深處喜歡你做的老布鞋,只是,兒子目前的處境,穿這鞋,不合時宜。見客戶時,我得西裝革履;坐班時,我得衣着得體—不能穿布鞋;朋友聚會時,我還得精心修飾自己,怕被別人看輕… … 唯有,下班后,在家時,我才可以考慮穿,但是,僅限於陽台,你兒媳,心疼那木地板,我可以赤腳,可以穿她給我的拖鞋,但,老布鞋,只可以在陽台—地板磚地面,就這,還是我經過多方打拚贏得的—打拚,你懂的。

  放下:你放不下我,因為你的心裡只有我,關乎生命的沉重,你無法千年,我是你第二個百年;

  放下:我放不下你,我是你生命的延續、繼續,我無需向別人證明什麼,因為我只是我,你最親愛的兒子,晨鐘暮鼓,聽的是音,心裡流淌的是你,你的音容笑貌,你的喜,你的悲,你的嗔,你的怒,你對我恨鐵不成鋼的淡定與糾結,都讓我放不下,親愛的,我確實放不下你… …

  “春蟬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這些都是形容你的,只是,我還是覺得不夠,你必須要放下我,可喜的是,你已找到新的歡樂,你的孫子,嘿嘿,小搗蛋是你第三個百年哦,只是關乎於他,你只需淡定,你也堅持淡定:“隔代親”。哈哈,感謝兒子,讓親愛的你,在耄耋之年,一下子就被幸福給電到了,我開始憧憬月光下的你。

  親愛的,該歇歇啦,花無百日紅,在我這心田,你已芬芳百年。

  親愛的,該歇歇啦,人無千日好,於你自身,可以盡情流連于山水了,那是你、我、他的歸宿呀。

  陽光下的你,燭光里的我,你汲取了烈日的灼熱,去皮剔骨后,我徜徉於這和煦的三尺光。親愛的,歇息吧。

  黑白子

  2013/10/08 晨

  10/16日晨 再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