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北風再一次席捲飄零的黃葉,草木搖落露為霜。城市淡漠的人情彷彿一瞬間被吹的飛回湮滅,讓人感到透骨的涼意。母親打電話過來,說天氣涼了,要多注意些身體,千里之外母親那顆牽挂的心,激動的讓我流淚不已。繁華背後的落寞,是思念化不開的鄉愁。特別是一個人在外漂泊,百折千轉,傷痛累累,時間久了,感到心力憔悴。故土寬厚仁慈地舒展雙臂,接納無依的遊子和從城市浮華上跌落的寂寞的靈魂。
走在故鄉曲折的小路上,有久違的泥土和草籽的芳香。我卻徘徊在青磚疊起的牆外,不知怎樣踏進那一階門檻。藉著黃昏低調安詳的暮色,我看見屋內母親霜白的發和手上蠟黃的皺褶。母親跑出來一手幫忙提行李一邊埋怨我回來的晚,讓她在院子里守候了一天。母親大概知道我在外的境遇不大如意,沒有過問一句,只說既然回家了,就好好休息幾天。晚上,母親做了我愛吃的苦瓜菜,這個季節菜園子里是長不出苦瓜來的,母親說知道我回來,特意讓父親到集市上買的。我聽母親嘮叨鄉下的一些瑣事,心底感到隱隱的悔恨和哀痛......
思前想後了一夜,睡不着。起床時,母親已在廚房開始生火做飯了,說想讓我多睡會就沒去叫,想不到我這麼快就醒了。她讓我出去走走,說城市可沒有這樣的好空氣。我走在田野之間的小道上,寒霜覆滿了荒離的秋草,枯葉落了一地。想想兒時在這裡,和小夥伴一起捉螞蚱;一起摘野花;一起在農忙時候往田間送水,騎着一輛破舊的自行車呼呼啦啦的亂響.....只是都過去十幾年了,早已物是人非,都在紅塵俗事里翻滾,怕沒幾個人肯懷念這些往事了罷。我不由想起來童年時候常唱的一支歌曲,歌詞記不大清楚了,但音律卻在腦海里鏗鏘有聲的回蕩。母親總說我唱的不好,我根本不屑一顧,還哼着它走在去學校的路上。童年是人生中最純潔美好的一段歲月,那裡到處是美麗的夢幻和幸福的歌曲。一路走來,故土依舊,人不過在命運里輪迴,就好像記錄滄桑的年輪,劃過的,都是同一個圓心。我在問自己,當我匆忙遠行,是否聽過故土沉重舒緩的呼吸,一世不變的等候和企盼。
當你安靜下來的時候,默默地虔誠的面向故土。它不僅僅用愛在抹去你的淚痕,更是再用寬容的心在鼓勵你一路前行,一路給你唱童年的歌謠。
故土裡的童謠 標籤:裝在口袋裡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