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說再見
有時候,不想說再見。也許,不是不想見,是清楚再也見不到。只到有一天生出了想念,才會憂傷地說一句——再見!小諾說——快樂的事有嗎?
我說——有。
她又說——憂傷的事有嗎?
我說——有。
她又說——說給我聽聽!
我說——改天吧!
她笑了,弧度輕揚,很溫馨。我也笑了。
她還是沒有忘記甩上一句——還是那麼傻!
我說——你還是很刻薄!
她壞壞地瞟了我一眼——刻薄比尖酸好!
對視。又笑了起來。
她說——光陰如梭,你還是傻瓜一個。
我說——光陰如梭,你也是傻瓜一個。
說起了陳年舊事。
乒乓球。司必林泡泡糖。班主任。打過我的地理老師。罵過她的政治老師。滿校園找我們大掃除的生活委員。班會。挨批。下雨的街,五顏六色的雨傘。還沒熟的杏子。雪人。紅色的棉襖。手鏈。冰激凌。山楂。用心寫的日記。簡單幼稚的煩惱……
開在十三歲夢境中的落落野花。
嗯,是很快。快的沒來得及說一聲——再見!
我常常夢見小諾給我說話,越說越快,越說越快,最後快成我眼中一閃一閃的淚花。只是這些我不想告訴她,就象我不想告訴她我後來的快樂與悲傷。我只願意和她一起回憶十三歲,十四歲,甚至是十五歲。我路過友誼的年紀,沒有漫不經心,沒有走馬觀花,我知道小諾也一樣,比誰都認真。所以,誰也沒有路過誰。路過的是那一季的快樂,還有憂傷。
記憶是相會的一種形式。我常常想相會就象是一首歌!我愛唱,你也愛聽。所以,我們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種。即使我說你是刻薄的,即使你說我是尖酸的。
我愛談天,你愛笑的光陰。哭鼻子的光陰。我們天天在一起的光陰。寸金難買寸光陰的光陰。
說好的改天再說,可是我還是說給她聽了。她突然一本正經地說——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叫你傻瓜了。
我說——從來沒見你這麼善良過。
她說——還是很尖酸哦。
我們笑了。
她又神經的說了一句-——孩子,我們長大了。
接着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說——切!幹嘛那麼傷感,至於嗎?
她說——不至於,一點兒也不至於。
斬釘截鐵。
沉默。
走!吃燒烤!——她還是很神經。
——不!堅決不吃!
——不就是痘痘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難看又不是因為痘痘,本來就長的很抱歉!
——刻薄,過分。
——傻瓜,走吧!我請客!
小諾,自行車,我。
我們彷彿走了回去,走進了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