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雲,輕輕的風,柔美的晨晨昏昏。
蒙蒙的雨,鹹鹹的淚,曾經的年年歲歲。
像突然來到這個國家一樣,突然走掉。坐上飛機,才發現我終是沒有等到第二個秋天,沒有等到你的教堂,敲響第十二聲鍾。
驀地,我發現不可以再問你一個不會的英語單詞,不可以在轉頭看你糊滿番茄醬的可愛樣子,不可以繼續糾正你生硬的中文發音。有那麼多不可以了,那麼多不再有了,美好已經成為過去了吧?
不過,主眷顧我,給了我那麼多回憶,學校里的點點滴滴,你記得的,忘記的,我都會記得。
我記得第一次歪着頭研究你的眼睛為什麼是古玉的顏色的時候,你對我笑了,那是你第一次對我笑,你的牙齒白的像海狸先生。你說你想擁有一雙像我一樣的bruntumber的眼睛。
我記得上課中途被校長叫了出去,頂着紅腫的眼睛對我說沒事時,你的那個苦笑,牽動了我心裡最敏感的那根神經。我言不由衷的說你像只猴子似的,你卻說這個外號不錯,然後,我們在密歇根重點的鷹學院里,大方的叫着外號。
記得用英語和美國人吵架時,你在旁邊着急的樣子,當我不帶粗話的把她說哭的時候,教室里由你煽動的了零星的掌聲。
更記得我和左邊的同學交談的時候,因為有一個詞不會表達一陣亂比劃,他不懂我的意思,只好有換了方式比劃了一遍。一隻關注着我這邊的你,一片死寂的圖書館里笑得前仰後合,老師自然把你請出去教育了一頓,可是你還是笑個不停,為此,老師特地帶你去看了心理醫生。他們都以為你有間歇性神經病,真正的原因也只有我知道而已。
你說中文好難啊,我說我的英文名字就是中文的譯音,你眉飛色舞的念着我的名字,告訴我,你會講中文了。
你為了我的傷害辯解,看着頂我的你,我只是自動的扣了學分。我們的緋聞傳的漫天飛的時候,你問我的看法,我說我也沒辦法啊,第二天,聽到同鎖櫃的人說,你說,傳就傳吧,還真沒準會成真呢!你的人氣是學院里最高的,話一出口,我們便被標榜上一對的標籤。奇怪的是,一向實行矜持主義的我竟然不反感你的做法。
曾經天真的以為離開了你,只是考試砸了沒人安慰,惹完了事沒人幫我撐着,作文寫不完沒人給我補充而已,但是我從沒想過每次轉過頭去看後座不再是你,我會那麼傷心。
後座不是你,我堅持了下來。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因為前座不是我而失落,可是可是肯定的是,你記得專屬我們的回憶,那就夠了。那條你執意以我名字命名的早已死去,它在天堂也一定為它的主人們祈禱了吧。
最後還是要謝謝你,猴子,我回國已經兩年,你讓我見識了什麼叫做最持久的耐力,什麼是最堅定的恆心,這些還在繼續着的,無時無刻不再深深的打動着我。
見不到你了,補救不了破碎的美好了,忘不掉這段回憶了,我能做的只有真誠的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