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發財死老婆”,是我們這裡流行的一句說喪妻的中年男人的口頭語,搞不清是褒是貶。
我們單位有一個寂寞男人正值中年,四年前妻子病逝,自己已過不惑,事業正如日中天,收入也比較可觀。女兒上了大二,家裡就剩他一個人,所以我們單位的不少同事都用這句話開着他的玩笑。每當他聽到別人說:“頭兒,好瀟洒啊,‘升官發財死老婆’佔全了,快交桃花運了吧?”他只是微微一笑說:“應該是吧?”之後便是他以往的太多的沉默。
由於工作關係,我們交往的多一些。他是我的上級,我非常尊重他,所以從來沒有跟他開過這樣的玩笑。但在接觸和交談中,我發現他在閑遐的時候,他常泡酒吧。
他說他除了喜歡酒吧的環境和音樂,更主要的還是想體驗在酒吧里喧鬧的人群中,他獨自的內心寂寞。他覺得能在燈紅酒綠中守住自己的心靈寂寞,實際上是對自己情操的一種考驗。
春節期間,我把我一個做教師的同學介紹給他,兩個人比較投緣。前幾天非要請我去酒吧。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的時候,我半開玩笑地問他:“領導,當著我同學的面兒,說說你真的能守得住寂寞嗎?”
他看了看我和同學說:“實際上,男人有時候需要寂寞,需要在寂寞中思考,認清自己;男人有時候需要寂寞,需要在寂寞中掙扎,提升自己;男人有時候需要寂寞,需要在寂寞中生活,找回自己。健全的男人應當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寂寞。所謂生活的豐富多彩,美女成群,前呼後擁,一刻也容不得寂寞的男人,就象癮君子離不開毒品一樣,最終會毀掉自己。寂寞往往是男人為了放縱自己而給自己開的綠燈,男人不在寂寞中升華,便在寂寞中靡爛;不在寂寞中永生,便在寂寞中腐朽;不在寂寞中戰勝自己,便在寂寞中成為奴隸。”
說完他笑了笑說:“這就是我對男人寂寞的解釋,也是我自己的親身體會總結出來的。兩位女士,對我的答覆滿意嗎?”
在他送我的同學走了之後,我自己在酒吧的角落獨自坐了半天,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現在能忍得住寂寞,在寂寞中能有鏗錚鐵骨的男人實在太少了。男人吸毒、酗酒、賭博、嫖娼……男人在寂寞中不能把持住自己,就會在寂寞中墮落。女人因堅貞而變成“望夫石”,而男人卻因寂寞而放蕩不羈,這種對比太鮮明了。
其實,寂寞是蕩滌男人心靈的最佳清潔劑,也是陶冶男人情操的最清新的空氣,更是檢驗男人品德的最好試金石。寂寞是痛苦,也是快樂,寂寞既醜惡,也美麗迷人!因為耐得住寂寞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