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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辭》首句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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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蘭辭》是樂府雙璧之一,是南北朝時北方一首長篇敘事民歌,約作於北魏遷都洛陽后。在長期流傳中經隋唐文人潤色,仍保存民歌易記易懂的特色。

  宋朝郭茂倩編的《樂府詩集》是最完備的一部樂府歌辭總集,其《梁鼓角橫吹曲》收錄兩首《木蘭詩》,一首為古辭,一首是韋元甫的詩;並說南朝陳後主時,由和尚陳智匠在光大二年(568年)所編《古今樂錄》(已失傳)中就有《木蘭詩》,說:“木蘭,不知名。”另外,南朝《梁鼓角橫吹曲》中即有《木蘭曲》一折。從宋代起,《木蘭辭》的創作年代和作者就有爭論。因其始見於唐·韋元甫《文苑英華》之《木蘭歌》,以為即其所作;《古文苑》題《木蘭詩》,以為唐人作。宋·程大昌《演繁露》據“可汗大點兵”語,認為木蘭“生世非隋即唐”;而南宋嚴羽《滄浪詩話》則認為“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之類,“已似太白,必非漢魏人詩”。但宋代黃庭堅指出此詩並非韋元甫所作,而是韋“得於民間”(《題樂府〈木蘭詩〉后》)。據《舊唐書·音樂志》載,梁代和北朝樂府歌曲中都存有“燕、魏之際鮮卑歌”,且多“可汗之辭”。因此,《木蘭詩》原先可能是首鮮卑歌。流傳江南,譯為漢語,入梁代樂府,后散落民間,到唐代為韋元甫發現,並作《木蘭歌》一首(《文苑英華》)。現代學者多認為《木蘭辭》產生於北魏,創作於民間。

  《木蘭辭》開頭,套北朝民歌語。如《折楊柳枝歌》:“敕敕何力力,女子臨窗織。不聞機杼聲,只聞女嘆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阿婆許嫁女,今年無消息。”

  “唧唧復唧唧”究竟是什麼聲音?歷來有三種:織機聲、嘆息聲、蟲鳴聲。①如為織機聲,是木蘭正對門而織。後來機聲停息,傳來長吁短嘆,轉入後面情節。②嘆息聲。停機長嘆不但重複,而又‘惟聞女嘆息’,反覆強調。③蟲鳴聲。夜深人靜,四下闃無人聲,只有蟲兒在夜幕中“唧唧”鳴唱。木蘭在織布,可是停機不織卻長吁短嘆。四野蟲聲與木蘭嘆息聲交相應和。

  20多年前,在一雜誌(好象是《課堂內外》)上看到一篇文章:有人在一古廟發現一個大銅鐘,其上鑄文是《木蘭辭》,但第一句是“促織復唧唧”。據考證,大銅鐘的年代早於宋朝郭茂倩。文章作者認為:是後人改動了《木蘭辭》原文第一句。

  促織是昆蟲紡織娘。它的鳴聲似織布。但是至晚南宋·朱熹卻把紡織娘、蟈蟈、蟋蟀混為一物。前二者為昆蟲綱直翅目螽斯科,外形十分相象,均呈綠色。紡織娘又名莎雞,較瘦;蟈蟈名綠螽斯,較壯。兩者鳴叫聲迥然不同。而蟋蟀為昆蟲綱直翅目蟋蟀科,深褐色,雄性善鳴、好鬥。《爾雅·釋蟲》:“蟋蟀,蛬。”東晉·郭璞註:“今促織也。”他是最早把蟋蟀說成促織。清·蒲松齡的名篇《促織》更使這種誤解流傳至今。不管促織為何種動物,“促織復唧唧”都說明“唧唧”是蟲鳴聲。

  農家對三者分得很清楚。《木蘭辭》從民間傳至文人墨客處,他們弄不清促織為何物,反正都是“催促織布”,於是改成“唧唧復唧唧”。

  “促織”唧唧叫有在月光下催促農家婦女織布的想象,故名。因此應是紡織娘。文學是形象思維。這是多美的一幅圖畫:窗外月光下促織唧唧叫個不停,好象在催促木蘭織布;窗內木蘭正坐在織布機上。這裡有外有內,有聲有色,有蟲有人,有動有靜,有窗有機。但是“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這樣繼續敘事就順理成章。唧唧如是織布聲,不但形象單調,而且與第三、四句矛盾。

  《木蘭辭》是順敘。唧唧聲如是嘆息聲,則次序為嘆息-織布-嘆息,不妥。而且形象思維單調。

  綜上所述,“唧唧復唧唧”應為蟲鳴聲,恢復原詞“促織復唧唧”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