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電、歲月如歌,一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有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了,但有一些記憶卻深深地刻在我那那一段段青春無悔的激情歲月中。記得1988年8月8日,8號颱風下正面襲擊杭州,這一天我滿懷理想到西湖分局報到,我的從警生涯就在這暴風驟雨中開始;1991年10月10日,是辛亥革命勝利80周年紀念日,這一天我來靈隱派出所;1993年6月30日,是偉大領袖毛主席發表《論人民民主專政》44周年紀念日,這一天我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2000年8月10日,張健成為徒手橫渡渤海灣第一人,這一天我來到北山派出所;2001年5月5日,是偉大革命導師馬克思誕辰183周年紀念日,這一天我來到玉泉派出所;2003年10月15日神舟五號載人飛船發射成功,楊利偉成為中國太空第一人,這一天我來到翠苑派出所。這一年翠苑所打擊艾滋病病毒攜帶者犯罪團伙行動震動了全國。 讓我參加先進事迹宣講團,令我感到既光榮又慚愧,比起身邊如廣翰銀河中熠熠生輝的群星般的黨員們,我只不過是螢火之光。作為一名基層幹部,一名普通黨員,我沒有高深的理論和系統的心得,我只能將入黨十二年來,自己作為一個共產黨員對保持率先垂範、公而忘私、廉潔奉公三大品德的理解和踐行作一個彙報。我相信這一件件小事都能引起廣大黨員們的共鳴,因為它們可能發生在許許多多的共產黨員身上。 說到率先垂範。從我入黨的那一天起,發揮先鋒模範作用,就是對自己提出的最基本最樸素的要求。走上領導崗位后,我更加註重通過率先垂範來引導民警的言行。打鐵需要自身硬,作為派出所的所長,我自己的定位是“兵頭將尾”,在具體工作中我是排頭兵,在接受任務和承擔責任時我是將,在成績面前我是尾。我在領兵帶隊時常說的一句話是“跟我上”從不說“給我上”,因為我堅信,身教重於言傳,領導能沖在前,比什麼動員都有效。到了翠苑所后,為了能迅速改變翠苑所“稀拉松、髒亂差”的面貌,我向同志們提出“向我看齊、向我開炮”的口號,要求同志們做到的我必須自己率先做到,如果我未做到同志們可以向我開火,並有理由做不到。記得一次,我一早就趕到市局開會,忘記事先和指導員請假,民警們在開早會時發覺指導員好象在等我,早會推遲了幾分鐘,就有人說:“孟濤怎麼也會遲到!”,我下午回來聽說了,感到很高興,一是民警很關注我的口號,並敢於開炮;二是民警已經將我作為一個標杆和楷模,不時地在與我衡量、對比,並從另一個角度肯定了我的一貫作風。在這次先進性教育活動中,所里推出了停崗待崗制,要求停崗待崗人員在待崗期間與我一起工作三至七天,看看我是怎麼對待工作、對待群眾的。 同志們評價我為“實幹家”,實幹我承認,家不敢當。我對工作的態度向來是事無巨細、身體力行,習慣於少動口而多動手。一次,兩位兒時最要好的小夥伴(一位是律師,一位是IT行業的公司老總,兩人一貫自栩為黨外民主人士)相約來看我,因為近十年來我幾乎沒有參加過各類的同學會、嘉年華派對等,老同學們都說我是個怪人,很多年不見,他們想看看我到底變成什麼樣了。在辦公室,看到我不停的接待來訪群眾、不停地接電話、不停地調配指揮,兩個小時都沒功夫和他們說上幾句,兩位兒時的小夥伴臨走時發出兩點感嘆:一是自認為事業有成靠得是十分的敬業,但與我相比還是相差甚遠,欽佩欽佩!二是總認為現在的政府公務員、共產黨員大都是人浮於事、清閑自在,但看了我之後對警察、對黨員幹部有了全新的認識,敬佩敬佩! 派出所高強度的工作量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記得在翠苑所總體整修期間,施工方負責人發現,在工作時間和我談工程問題可能等上一個多小時也插不上一句話,“就給我一分鐘”就成為施工方與我溝通商量的一句開場白。時間一久,他們也找了規律,每天早上8:30前(知道我總是很早上班),中午13:00至13:30(知道我總要12:40以後才會有空去食堂吃飯,甚至有時就不吃中飯),晚上19:00以後(知道我一天的工作才能基本告一段落),雙休日,這幾個時間段往往是我找他們商量決斷工作的時間,到後來施工負責人都叫苦不迭。 說到公而忘私。同志們背後對我的另一個評價“工作狂”,說我是個工作狂我承認。家人認為我是一個缺乏家庭觀念的人,而同事們認為我是一個不懂休息的人。我每周要值班兩次、加班兩三次,所以一周能回家一兩天就不錯了,同事們聽我給妻子打電話很奇怪,別人加班要給家裡打電話請假,而我是下班回家才打電話,告訴他們準備我的飯菜,而加班的日子總是忙得忘記通知家裡人。妻子常說我把家當旅館,回到家看到枕頭比老婆孩子還親。對於工作我是無私的,對於家庭我是自私的。 女兒剛上小學三年級,以前都是岳母和妻子接送。去年岳母因股骨壞死動了換骨手術后,妻子要照顧岳母就沒法接送女兒,實在沒辦法就讓女兒自己一人上學放學,一個九歲的孩子每天來回要換乘四趟公交車,很多家長見了都會對女兒說兩句話“小姑娘真能幹!你爸爸媽媽膽子真大!”。而我一年中能接送女兒上學放學的絕不會超過十次,而妻子總是說我太寵女兒,只要帶女兒出去,她要什麼就買什麼給她,妻子也沒算算,一年中我能帶女兒出去幾次?再不寵她點,還能認我這個爸爸嗎? 有兩年,父母也對我十分不滿,老人家年紀大了,每次生病的時候總希望兒子能在身邊照顧,哪怕是看望一下也好,而我卻常常做不到,他們常說這個兒子白養了,娶了媳婦忘了娘。直到一次,我妻子在醫院動了一個手術,住院期間我沒空去陪她,出院時因為正在指揮處置一個群體性事件,也沒有去接她。當時,妻子沒有多說什麼,但在獨自打的回家的路上卻越想越凄涼,趕到我父母親處,對着二老整整訴了一天的苦。那次,我向父母告白:自古忠孝不兩全,兒子只能對黨對人民先盡忠,而後再對二老盡孝,比起我那兩位犧牲了的警校同學,我和二老真的應該感到很幸福了。記得從那時起,父母親就再沒對我發出抱怨,反而常關照我要注意身體。 說到廉潔奉公。這些年來我雖不敢說兩袖清風,但還能保持潔身自好。結婚十年來一直住在岳母家,至今還是個無房戶,一般人都認為公安機關特別是在派出所當所長,要用手中的權“搞”套房子總還是能辦到的,但我認為,權力是黨和人民賦予的,要以權謀私不是一個真正共產黨員和人民警察該乾的事,所以為了派出所的房子,我會動足了腦筋、費盡了心思,但對自己的“小窩”,卻從未動過什麼腦筋。今年去辦理經濟適用房准購證時,工作人員十分詫異地看着我的申請表,問我:一個派出所所長、街道黨工委委員、享受副處級待遇的政府公務員,怎麼會是個無房戶?提出來再要核實過才能發准購證,我很泰然的回答“可以”,正要離開時見兩個工作人員商量了一下又將我叫回,飛快地將手續辦好交給了我,看着我不解的表情,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說了一句話:象你這樣的人真不多見。這句話我至今都難忘,雖然一直到現在也沒能搖上房號,但每次回想起那一幕,總感到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激蕩。 苦拚了半年,現在的翠苑派出所內部辦公環境發生了質的改變。而回到自已的家,還是十年前結婚時裝修的。現在一到下大雨,屋頂就漏,室內的房頂到處是一大塊黃一大塊黑,牆上的壁紙一條條掛下來,木板地一條條開裂,傢俱的門破的破壞的壞,空調還是老式的單冷機,客廳里的空調也已壞了好幾年了,電視機也是老式的。好在這麼多年來,出於廉政意識我從不歡迎人到我家來造訪,所以我家的“破敗寒酸相”還不為人所知。妻子也抱怨過,“你哪怕拿出工作的十分之一的時間和精力,我們這個家也不會這個樣子,我的同學、小姐妹聽說我老公是派出所的所長,都還以為我是錦衣華屋,說了也沒人信。” 妻子單位不景氣,現在拿基本工資在家待崗,她的單位就在翠苑所的轄區內,為了避嫌我從未去過她的單位,也從未商量通融些什麼。然而為了落實民警家屬的工作、解決子女的入學入托,我卻代表組織一次又一次地去協商、去溝通。有兩次民警出於感激,買了禮品偷偷放在我辦公室,我發現后,覺得當面退回會讓民警太尷尬,每次都是又偷偷的將禮品放回民警處並附上一封信,告訴他們:領導對民警的關心是份內之事,將工作干好就是對領導最好的回報。 結婚時我和妻子沒辦酒,那時我剛入黨一年,父親提出不許辦酒的要求,一方面作為黨員幹部要帶頭執行移風易俗、勤儉節約的號召,另一方面也防止父親的老部下們藉此送禮。我同意了,至今妻子對此還有些微詞,總說我們的婚姻生活中少了些什麼,但我無怨無悔。我常安慰妻子,我干滿三十年就退休,那時我一定好好補償,她笑笑說:“按你現在的拚法,等你退休了,也是一身病,到時候誰照顧誰?但總算能天天待在家裡看到你了”。現在每想起妻子的這句話,心裡說不清是酸是甜。 也許我講述的方式都過於平白、講述的內容也過於平凡,但我堅信更多的共產黨員們都是這麼平平凡凡,而共產黨員的先進性正是從許多平平凡凡中體現出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