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婆有事外出了,俺一個人在家賣力的打掃衛生,因為俺想表現一下,好給老婆一個驚喜,以幻想獲得老婆一個獎勵什麼的。忽然,老婆打來急電說,在商場相中了一件衣服,沒帶錢,讓我火速把錢送去。老婆的命令就是聖旨,其它的事再大也是小事,老婆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否則,又會受到搓板伺候的獎勵,那滋味可不好受。所以,俺也沒顧得上換件衣服,穿着那身臟乎乎的打掃衛生的工作服,滿臉的灰塵也沒能擦一下,就趕緊下樓,騎上俺的破摩托車就一路勇往直前了。
俺的摩托車比較破舊,十好幾年了,沒捨得扔,敝帚自珍,雖然好多人連正眼都不看俺的摩托車一眼。但是,我卻像寶貝一樣愛惜我的這輛“寶馬良駒”,經常讓它陪我逛遍大街小巷,會見狐朋狗友。摩托車像驢一樣叫着,不對,應該是像拖拉機一樣吼着,直奔老婆所說的商場竄去。
我把油門加到底,用力掐住不斷哆嗦地車把,駕着縷縷的黑雲,心急如焚的衝刺着。路兩旁的人紛紛掩着鼻子躲避着我,有的小孩子還指手畫腳的議論着我,綠燈看不見我,紅燈躲着我,那種感覺妙極了,就像阿Q娶了吳媽一樣。俺本來就酷,雖然俺長得賊眉鼠眼,可是,俺打扮起來也是人模人樣的,戴上眼睛也是學者,雖然俺的博士文憑是買來的,但是沒人知道那是假的,所以在單位里,所有人的都說俺有學問。在單位里,那些正宗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也尊着俺,時常要向俺求教,可是,俺不說,深沉的樣子更顯得有學問,那些本科生更要敬畏俺三分,所以,人家說沉默是金,俺終於領會到了這句話的奧妙。雖然,俺知道,俺一說話就會露餡,就會讓那些本科生懷疑,甚至笑話俺,所以,不說,不說,俺不說,即使說,俺也是只打偈語,你們領會去吧。嘿嘿,閑話少說,老婆一定等急了,那可不得了,趕緊跑,我一手掌握着摩托車的方向,一手拿着老婆漂亮的包,努力向前衝刺。
老婆的包很漂亮,名牌,那是花去了我大半個月的銀子買的,疼的我好幾天心痛、胃酸、胃漲,可是表面還要堆滿笑容說,不貴,這包好,物有所值,跨在老婆的身上真是錦上添花。老婆笑眯眯的直勾勾的看着我說:是心裡話嗎?是,是,我趕緊表白,以免又“陪了夫人再折兵”。
也許是我拿着女士包太酷了,也許是看到老婆的包太漂亮了,好多人衝著我看,有的甚至在指指劃劃,似乎還有人在後面跟着我跑。看什麼看,不就是一個包嗎,喜歡也去買一個,如果沒錢,嘿嘿,我也沒辦法,自己想辦法去。我心裡美滋滋的享受着大家的注目禮,轉眼就看見老婆交代的商場了。停下車,拿着包三步並作兩步跑,忽然感覺後面有人衝著我跑來,怎麼回事?現在可是好多搶包的,難道我被盯上了,不好,趕緊跑,雖然我經常跨海口,遇到壞人我會奮不顧身,但是那只是說說而已,就像某些人的口是心非一樣,一旦真遇到壞人,我哪敢“什麼、什麼”呀,還是明哲保身吧,趕緊跑,別讓壞人追上。我想到這裡,一使勁,像兔子一樣向前竄去,那勁頭又像某些人看見名利一樣興奮。
站住,站住。後面的人竟然喊了起來。
站住,哼哼,我站住,你就把我的包搶去了,包里的錢,老婆還要買衣服呢,怎麼能給你,想的美。我繼續向前跑,眼看就要進商場了大門了,那裡有個保安站着,到了那裡我就安全了,就什麼也不怕了,小偷你要是再敢搶我,我就不客氣了,讓保安打你,逮住你后,我再上前摑你兩耳光,當然只是想想,我可不幹這傻事,萬一那一天你再從裡面出來了,再找我的麻煩,我可就慘了,還是息事寧人吧。
“抓小偷呀,抓小偷!抓住他。”有人大聲喊起來,這下可好了,終於有人覺悟了,世上還是好人多,正義的人千千萬萬,不差我一個,抓小偷是你們的功勞,把榮譽讓給別人吧,我淡泊名利,不去爭了,趕緊做我自己的事吧。一邊想着一邊跑,進了商場。
離保安越來越近了,不曾想,那保安一個老虎下山之勢就把我撲到在地了。
“怎麼回事?”我一愣,叫嚷着。啪,啪,後面的人追上來了,二話沒說,先給我兩個大耳光,我眼前一黑,兩眼旋即冒出金光。
“你們幹什麼!”我大嚷着。
“幹什麼,沒出息的東西,搶人家的包,還跑。”後面有個人氣哼哼地嚷着,又給我一個耳光。
“沒有,我沒有搶包”
“沒有搶包,你手裡的女士包那來的,你鬼鬼祟祟地跑什麼!”有人氣哼哼加輕蔑地說。
“這是我的包,不是搶的。”
“不是搶的,你一個大老爺們,拿着一個女士包拚命的跑什麼,不是搶的,害怕什麼,跑得那麼快,你以為跑到商場里,人多就找不到你了。”
“不是,這是我的包。”我把包抓地緊緊的,辯解道。
“我早就盯上你了,穿着這麼髒的衣服,騎着破摩托車,拿着這麼漂亮的女士包慌慌張張地拚命跑,是做什麼?包不是搶的,是那裡來的?說,不老實,我還打你。我最恨搶包的,我老婆已經被騎摩托車搶包的搶了兩次了,害得我老婆現在出門不敢帶包,拿個塑料袋稱東西還神經兮兮地,現在偷包的真猖狂,真可惡。”那人惡狠狠的說,然後又給我一腳。
“你們誤會了,這包不是我的,是…”我剛要辯解,一旁一個抹着血紅嘴唇的女人叫嚷起來,“看看,終於承認了。打呀,我今天就要打死你們這些搶包的,我也被你們小偷搶過包。”說著,拳頭就像雨點一樣又來了。
“不要打了,警察來了,再抵賴也沒有用了,進去就老實了。”有人大聲的說。這時人群閃開了一道縫,一個警察模樣的人來到了我的面前。
“冤枉啊,老婆。”我眼前一亮,只見我的警察老婆氣喘吁吁地從遠處跑來,“冤枉呀,冤枉。”我喊着,被老婆押着走出了人群,後面傳來了一陣嘖嘖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