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是一個下着雨的寒夜,警察塔夫特正在霍爾大道巡邏,他看了看手錶,正好是11點。街上行人稀少,只有為數不多的車輛在行駛,這時,一輛出租汽車疾駛而來,在他旁邊停了下來,司機探出頭來對塔夫特說,安德森大街有一個人要找警察,因為那裡發生了命案。出租汽車載着塔夫特很快來到了安德森大街,司機指着對面一棟房子說,那裡就是出事的地方,安德森大街8號。塔夫特對司機說,人人都有協助警察的義務,要求司機和他一起去,可司機不願去,說他快60歲了,這把年紀不能搏鬥了,答應在車上等塔夫特。
塔夫特來到8號,用手按了按門鈴,沒人出來開門,以為門鈴壞了,便用手拍打大門,喊道:“有人嗎?開門,看在法律的面上開開門。”還是無人開門,他只好從窗口爬了進去。可是,黑洞洞的房子沒有回答。他打開電燈,逐一查看每一間屋,一個人也沒有,當然沒有什麼死人,這真是怪事一樁。他關了電燈之後便離開了安德森大街8號,出租車司機在原地等他。塔夫特責問司機是不是弄錯了,司機說一點沒錯。這時,塔夫特才想起問司機的名字,司機說他叫利格。“看來你沒說實話,利格。”塔夫特很有禮貌地說。
“請相信我,警察先生,”利格說,“我說的是實話。那人說他需要幫助,要找警察,他給了我一點錢,叫我去找警察,這不就找到你了嗎?”
“他是什麼人?不打電話報警,卻叫你開車去找警察?”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認識他。”
塔夫特只好用電話報告警察局值班警官庫里先生。庫里聽了塔夫特的報告,又問了一些問題,對塔夫特說,“很明顯,是有人通過出租車調虎離山,支使你離開霍爾大街,腦子要清醒點。現在請你把出租車司機利格送到警察局來。”
2
第二天早上,庫里警官通知塔夫特回警察局。有人報案說,霍爾勞威在安德森大街51號自殺,庫裡帶領塔夫特和奈羅醫生去案發現場。他們正要出門,有位名叫莫伯里的先生來報失,他的汽車昨天晚上在安德森大街被盜。安德森大街昨晚發生的事看來不是孤立的。
他們進入安德森大街51號,發現一具男屍躺在地上,右手握住一支槍,右眼處有一小孔,地上有少許血跡。醫生察看屍體之後說,死者是對着頭部開的槍,這是很清楚的事。庫里問醫生死者死了多久了,醫生說大約是10-12小時以前死的。庫里對屍體察看一番之後對塔夫特說:“如果是自殺,我們當警察的就沒事了,可是我懷疑!”
“為什麼?”塔夫特問。
“你沒聽醫生講嗎,霍爾勞威是10-12小時以前死的,10-12小時以前是什麼時間?”
塔夫特看了看錶說,“現在是早上10點,應該是昨晚10-12點。”
“對,霍爾勞威昨晚10-12點之間自殺,這就很巧很奇怪。”
“為什麼?”
“你昨晚11點離開崗位達半個小時之久,其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不知道,我傳訊那出租汽車司機,他也不能提供更多情況。那麼,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把你弄到安德森大街呢?而霍爾勞威偏偏在這個時候自殺,你不覺得奇怪,不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嗎?”庫里發現地上有些痕迹,叫塔夫特仔細看看這些痕迹,是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是桌子還是椅子?塔夫特觀察了一會兒,但他回答不了這些問題。
庫里和塔夫特到另一個房間去察看,希望能發現死者的遺物,或許對破案有幫助。“霍爾勞威不是自殺。”庫里對塔夫特說,“是他殺,我就是這樣看的。”
塔夫特感到吃驚:“你是怎麼知道的呢,警官先生?”
“你看這張桌子,塔夫特,看桌子旁邊的椅子,再看看椅子前面那張紙。”塔夫特看了好一陣子,可是他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筆放在哪兒?塔夫特。”庫里問。
“在紙的旁邊,霍爾勞威寫完東西把筆放在桌子上。”
“對。他把筆放在哪兒?放在紙的哪一邊?”
“放在左邊。哎呀!我明白了,他是用左手拿筆,用左手寫字的呀。”
“對啦,塔夫特,還有一支鉛筆也放在左邊。一個人不可能用左手寫字,而用右手自殺。槍是在霍爾勞威的右手上,這就證明他不是自殺,而是被人謀殺的。有人把槍放在他的右手上,然後走出房間,把門關上。但是他放錯了!X先生槍殺了霍爾勞威,可他不知道霍爾勞威是個左撇子。”
“X先生是誰?”
“X先生就是昨晚11點殺害霍爾勞威的人。我們不知道他的名字,暫且叫他X先生。我們必須需迅速找到他,塔夫特。這兒不許再有死亡的情況發生。”
庫里對地上的痕迹再仔細察看之後,又發現桌子的腿上有一處痕迹,由此可以斷定,霍爾勞威曾經和X先生搏鬥過。X先生為什麼到這裡來呢?為什麼要殺害霍爾勞威呢?庫里決定到霍爾勞威生前工作的古多爾公司去了解情況。
原來,霍爾勞威是個出納,昨天他在銀行提取了一筆現金,很可能被X先生盯上了。庫里從公司職員口中得知,霍爾勞威確實是個左撇子,證明他的分析和推斷沒錯。接着,庫里去了古多爾公司的開戶銀行,把霍爾勞威昨天提取的現金鈔票號碼記了下來。
3
“莫伯里被盜的汽車已經找到了,警官先生。”一位警員向庫里報告。
“在什麼地方找到的?”庫里問。
“在市中心。”
“車子還好嗎?”
“還好,沒有任何損壞。我們已經把它還給莫伯里先生了。”
“你們做得好。”
庫里表揚下屬之後,給市裡所有銀行都打了電話,把鈔票號碼告訴他們,這些鈔票被人偷走了,如發現這些鈔票回籠馬上報告警察局。庫里打完最後一個電話,靠在椅子里思索起來。
“案情變得明朗了,”庫里自言自語,“X先生知道霍爾勞威在銀行取了大筆現金,決計要把錢弄到手。於是,X先生指使出租汽車司機利格去把塔夫特調離霍爾大街,然後偷了莫伯里的汽車,開到霍爾勞威處。他進了屋就被霍爾勞威發現,兩人打了起來,X先生開搶打死霍爾勞威,把槍放在他手裡,製造自殺的假象。他拿了錢,開着偷來的汽車逃離現場,把汽車丟棄在市中心。他現在躲到哪兒去了?我們必須找到他,這可不容易啊。”
幾天之後,有一家銀行給庫里打來了電話,向他報告回籠了一些被盜鈔票的號碼。這些鈔票是城裡一家商店交來的。於是,庫里又到商店去調查。他向商店職員提出了諸如“拿鈔票來的是什麼人?”“他穿什麼衣服?”“他可穿大衣戴帽子?”“他的襯衣是什麼顏色?”“這人是大個子還是小個子?”“他是掛着笑臉還是慌裡慌張?”等問題,可得到的回答不是“不知道”就是“記不起來”。庫里又耐心啟發他們,“他是不是有一張大嘴巴?他說話的聲調怎樣?”
這時,一個女職員說:“他說話很奇怪。”
“你這是什麼意思?”庫里迅速追問。
“這人要買東西,他指着一個旅行箱說‘I want thith’。”
“我明白,”庫里說,“這人不會發s音。謝謝你。”
4
回到警察局,庫里召集手下警員開會,問:“你們有誰認識一個只能發th音而不能發S音的人?”
話音剛落,引起鬨堂大笑。“別笑!”庫里接著說,“我要你們找到他,去向所有的人打聽,了解。到街上去,到商店去,同人們談話,仔細傾聽每一個人的發音。我需要一個不會發S音的人。你,塔夫特,馬上去把出租車司機利格帶到我這裡來。”
“利格,你把那天晚上指使你找警察的那個人的情況說說。”
“他就是叫我到霍爾大街找個警察來。”
“我要他的原話。原話!利格,原話!好好想想,告訴我他的原話!”
“聽我說,警官先生,”利格說,“那天晚上又冷又下雨,我聽不清他的話,我的汽車有……哦……有噪音。”
“你的汽車有噪音,可我們現在不談這個。我要那個人的原話。”
“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就叫我快去霍爾大街找警察,安德森大街8號,有搏鬥,有死人。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就是他的原話。”
“他說到警察,可是沒有S音,對嗎,利格?”
“噢,是的。”
“你能肯定嗎?他說到警察的時候,是發S音還是發th音?”
“哎呀,這是樁奇怪的事兒。我現在想起來了,他說到警察的時候,發的是th音而不是S音。你是怎麼知道的,警官先生?你們警察知道的東西可真多。”
“我們知道的相當不少,”庫里說,“那人找你的時侯街邊是不是有一輛汽車?”
“是的,街邊是有一輛汽車。你怎麼知道?”
“你和塔夫特回頭時汽車不見了,是嗎?”
“不見了!”利格說,“你說得真對呀!怎麼知道的?”
“那個人偷走了,他開着汽車到霍爾勞威的屋子去。好,就這樣。利格,你現在可以走了。”
5
庫里等了一整天,他手下的警察沒有人找到一個不會發s音的人。
夜深了,塔夫特仍然在街上警覺地巡邏着,總是在想怎樣才能找到那個不會發S音的人。但是,現在畢竟是深夜,雙腳感到疲乏,想到要睡覺。
這時,一列火車正在出站,過了不久,又有一列火車進站。一個穿大衣的人此時正向火車站快步走來,帽子幾乎蓋過眼睛,手裡提着一個嶄新的箱子,引起塔夫特的注意,於是把他叫住。
“你要到哪兒去呀,先生?”
“有事嗎,警察先生?我要乘這趟火車去倫敦。”
塔夫特聽他說到“警察”這個詞時,把S音發成th音。於是,他用命令的口氣說道:“你去不了倫敦了,請跟我去警察局一趟吧,X先生。”
不會發s音的先生 標籤:保持黨的先進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