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羊有個同學,叫孫謙,在縣教育局當局長。這天,孫謙到了市裡,打電話請黃羊吃飯。黃羊跟孫謙在學校里就好,孫謙請他吃飯,他沒有推辭,出來了。
很快在酒店見了面,那孫謙不但請了黃羊,還請了市教育局的兩個美女。那兩個美女,一個姓馮,一個姓白。兩個美女也確實是美女,不管姓馮姓白,一律白得好看。見面先介紹,孫謙指着黃羊跟馮白兩個美女說:“這是我的同學黃羊,是我市有名的作家。”
兩個美女很會說話,一起說:“是黃作家呀,久仰久仰,我們知道你的大名。”
黃羊一笑說:“虛有其名。”
兩個美女也笑,一起說:“我們真的聽過黃作家的大名,還讀過你的小說呢。”
說著話時,那馮美女還遞給黃羊一張名片。黃羊接過,然後很不好意思地說:“我在文聯,名片沒什麼作用,所以沒印名片。”說著時,一伙人入座。
酒桌上氣氛很好,黃羊的同學孫謙不停地跟黃羊敬酒。那馮白二位美女,也是不停地敬着黃羊。尤其是馮美女,很會喝酒,才跟黃羊幹了一杯,她又舉着杯子站了起來,然後說:“我很佩服作家的,我敬你。”說著,馮美女一口喝下一杯。喝過,馮美女看着黃羊,黃羊不喝,她就不坐下。黃羊還能不喝么,當然得喝。但黃羊才喝了,白美女又舉着杯子站了起來,白美女說:“我也最佩服作家,我敬你。”說過,也是一口喝下。黃羊無奈,又喝了。
酒喝多了,就不安分。那馮美女後來竟然跟他們市教育局的牛局長打起電話來了,她跟牛局長說:“牛局長,河遠的孫局長到我們市裡來了。”那牛局長此刻正在廣遠,也在喝酒,而且也喝多了,他說:“孫局長是個好同志。”馮美女聽了,就跟孫謙說:“我們牛局長說你是個好同志。”孫局長聽了,忙拿過馮美女的手機,跟牛局長說:“不好意思,我在跟我的同學黃作家吃飯,把你手下兩個美女叫來作陪,牛局長不會罵我吧。”牛局長說:“好呀,敢把我們兩個美女叫出去,該罰,罰你把我們兩個美女送過來,晚上一起唱歌。”孫謙聽了,一下子不敢回話。廣遠是最偏遠的縣,從市裡到廣遠,有近200公里。那牛局長沒聽到回話,又說:“孫謙你沒聽到嗎,你們過來,一定得過來,走高速不就兩個小時嗎?”孫謙就說:“好,我過來,把你們兩個美女送過來。”
馮白兩個美女在旁邊也聽明白了,他們在孫謙斷開手機后一起做驚訝狀,還說:“啊呀,這麼晚還要我們趕過去?”
孫謙說:“領導的指示,你們敢不聽?”
馮白兩個美女只是說說而已,她們其實很想過去,孫謙這一說,他們便說:“好,聽領導的。”
這事跟黃羊無關,黃羊當然跟同學孫謙說他不去。但孫謙不同意,孫謙說:“你怎麼也得去一下呀,我是請你吃飯,兩個美女作陪,你不去,牛局長會說我專門請兩個美女吃飯,他會說我不懷好意。”
馮白兩個美女說:“就是,黃作家千萬莫讓我們孫局長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話說到這個分上,黃羊不得不一起去了。
一行人八點半從市裡出發,十點半才到廣遠的一家歌舞廳。那歌廳很大,人也多。一進歌廳,馮白兩個美女就跑到牛局長跟前去了。那孫謙,也到了牛局長跟前,並把黃羊向牛局長作了介紹,說黃羊是什麼什麼。牛局長便伸手過來,握了握,說久仰久仰。還要說話,馮美女就喊:“牛局長,我們唱一首《知心愛人》吧!”
黃羊就坐到一邊去了,聽他們唱,先聽馮美女跟牛局長唱,后聽白美女跟牛局長唱。唱了一首又一首,不僅唱,還跳,還喝酒,完全把同來的黃羊晾在了一邊。黃羊開始還坐在一邊,聽他們唱,看他們跳舞、喝酒。後來,很晚了,有些困了。黃羊便溜到一排沙發的後面,沙發後面有兩張矮凳,黃羊怕睡在沙發上不雅觀,便躲在這矮凳上躺了下來。很快,黃羊睡著了。
那馮白兩個美女,還有孫謙、牛局長等人,終於累了。這時候已過了凌晨一點了,一行人包括牛局長決定打道回府。當地廣遠的人當然挽留,但牛局長說第二天有會,一定得回去。一行人,便離開了歌舞廳,上了車。只有黃羊還睡着。
那孫謙和馮白兩個美女,根本沒發現黃羊沒出來。回來時,一伙人坐亂了,馮白兩個美女坐在牛局長的車上。而孫謙的車上,也坐了另一些人。孫謙那時候確實喝多了,也困,他一上車,就睡著了,確實沒想到他的同學黃羊不在車上。
黃羊是在凌晨兩點醒的,睜開眼,什麼也看不見,黑乎乎的一片。坐起來想了想,黃羊想起他是跟孫謙來的,但現在孫謙不知哪兒去了。見不着人,黃羊立即撥了孫謙的手機。但那時候孫謙睡著了,根本沒接手機。孫謙不接,黃羊又打了那個馮美女的手機,按馮美女給的名片打過去。這回打通了,黃羊聽到馮美女喂了一聲後跟她說:“你們人呢,怎麼都不見了?”
馮美女說:“你是誰呀?”
黃羊說:“我是黃羊。”
馮美女說:“黃羊,誰是黃羊呀?”
說著,馮美女掛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