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夜風將視頻里銀灰色的捲髮吹得有些凌亂,檯燈下的女人,神情難以琢磨。
她喜歡看這樣的自己,時常孤芳自賞的轉動視頻,從各個角度欣賞傑作般地欣賞自己全新的模樣。有人誇讚嫵媚,有人誇讚冷艷,她愛聽。所有的目光都寫着驚奇,都在追問同一句話:為什麼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蛻變,是在最後一朵玉蘭凋零的瞬間就完成了。
她的一部分在深夜飄零的花雨中化成精靈,在夜的人群中遊走。
白日里,她是個低調柔順的女子,總是喜歡把自己縮得小小的不讓人去注意;當夜晚來臨,七彩霓紅蠱惑着她綻放出某種肆意,令她象夜來香一般得發散着若隱若現的誘惑。
嗓音甜美而略帶沙啞,
眼神迷離而慵懶,
在紅外線視頻里,她的捲髮變成一種奇怪的銀灰色,
有意無意間,夜風撣落一枚又一枚多情的種子。
有人用悄悄話告訴她:‘你真漂亮,象天使。’
她笑了笑,打出一行字:‘謝謝誇獎,我不是天使,是夜遊的精靈。’
每個網絡的深夜裡,她將自己的身影化成天池輕漾的月,在熱熱的夏日,對着紛擾的網絡,發散冷冷的光。
某個深夜的酒桌上,一面之緣的帥男不顧四下里還有幾個酒友,失態地俯耳悄悄和坐在邊上的女人說:“跟我走吧,我想要你!”
曖昧的氣氛原來也可以不用營造,只要敢說,就有了。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大膽的說出這樣的話,女人睜大醉意的眼與他對視,試圖看清他眼睛背後的內容“你能帶給我什麼?”
“你想要什麼?”
短暫的沉默讓四周潮濕的溫度一點點升高,酒精的作用下,身體開始感覺燥熱。
“我,我也不知道!”莫名的懊惱和挫敗讓她感覺有些坐立不安。
酒桌邊的人,象約好了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全不在邊上了。記得剛剛身邊的女伴還跟她說話來着,好象叫她別惹他,好象說他是某個小幫派的頭,專門替人消災的。
“我想學壞!”女人儘管喝了很多的酒,但還是被自己吐出來的話嚇了一跳,暈!怎麼會這樣說。
帥男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教你!”,說畢乘機親了一下她的臉頰。
……
女人最終沒有跟他走。
在車到達目的地后,她毫不猶豫地跳下車揚長而去。耳畔不時傳來帥男一遍遍告知手機號碼的聲音,無法抑制的笑從她嘴角溢出,有些惡意。
那晚,天上飄着雨,她穿一襲黑衫。
黑夜過去,天漸漸放亮了。
山腳下清新的空氣夾雜着潮濕陣陣拂面而來,夜遊的精靈悄悄隱去。
窗前,女子恢復了本來的色彩,一頭栗棕色的發在晨風中輕舞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