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覺
文//何從花
人們都說：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靈的，好像沒發生的事情在感覺里就是真實的事件一樣，而且很應驗。真是這樣嗎？那，男人的第六感覺呢？——題記
一
玉茹今年三十，是一個平常得丟進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人。然而，她的平凡並沒影響到她的氣質。她喜歡讀各種書籍、繡花、寫作、上網、徒步。常常在扣扣群里聊天，和群友聊得火熱，因而認識了一群有共同愛好的男女朋友。
老公林軍很帥，是個健兒型的美男，很是寵愛玉茹，他的愛寵壞了玉茹。玉茹自由散漫的個性在家裡體現得淋漓盡致。常常上網到很晚才上鋪，為這事也惹惱過林軍，以為玉茹是不是在網上另結新歡，不再喜歡他了。
孩子今年五歲，是個女孩，長得很乖巧，外婆在帶。玉茹和林軍經營着一個火鍋店，生意還算過得去。平常都是林軍管理進貨和廚房那塊，玉茹則守吧台，掌管着經濟大權和大廳的一切人事事宜。老公對自己的質疑讓玉茹很惱怒，不過是在網上多待了一點時間而已，至於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嗎？寫寫、聊聊、看看、玩玩而已，仔細想想，確實為貪自己一時之樂而冷落了一家大小，深感抱歉，於是，她決定今晚一定好好陪陪老公。
二
“老公，你的小說還沒讀完呀？”
“嗯，這書寫得好，書中闡述了現今社會一個普遍的社會現象，那就是精神出軌。”
“你行嘛，讀書讀出學問來了，還精神出軌呢。你精神出軌沒嘛？”
“我那有機會出軌嘛，天天圍着你轉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時間。”
“哼！我就不信，你沒有過，你又不是我褲腰帶上的鑰匙，從沒離過身。”玉茹指着林軍的鼻子笑道。
林軍摟過玉茹：“老婆，我今生只愛你一人，從沒正眼看過別的女人喲，倒是你，天天網上的爬起，像忘記了我的存在一樣，有精神出軌的現象喲。”
“不會的，老公，我愛你。我的網友些，除了親戚朋友就是文友，不會亂聊的。再說了，網上一般都是在神聊的多，放鬆心情而已，你放心，我多大的人了，不會像小姑娘一樣的不經事。我愛你！老公！”玉茹的呢喃和嬌笑，使得林軍身不由己。。。
三
清風飛揚的早晨，玉茹心情大好，打開電腦編輯自己的散文《陽光，你為什麼那麼明媚？》，下面亮起的扣扣不停地閃爍，她也來不及回復。
寫這篇散文的靈感，來自於一個網友給她心靈帶來的溫暖。有一天，玉茹在寫完詩歌《星語願望》的時候，很無聊，就在微博附近的人里找到一位名叫“綠衣人”的網友來打發時間。衝著這綠色，她便有了兩分好感，和他聊了半小時，得知他們同在一個社區，有着同樣的愛好，而且，“綠衣人”很會聽人傾述，語言幽默，貌似很體貼人，是一個不錯的聊友。後來，他們談文學、談理想、交換讀書心得，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還常常見面，他們是純粹的網友、文友、好友的關係。
有一次他們在網上談到賈平凹所著小說《廢都》里的唐婉兒，玉茹腦袋冒出一種莫名的想法，心裡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緒。感覺自己被唐婉兒附身了一樣，喜歡庄之蝶，而這位庄之蝶在現實生活中存在嗎？如果存在，他會是“綠衣人”嗎？不會！不會！不會的！玉茹告訴自己：我們只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而已！
當寫到“陽光滲透雲層，光漏下的樹木倒映出許多迷離的影子”，玉茹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這些影子都在閃耀，像無數片書頁寫滿相思的語句，在自己的眼前搖搖晃晃，它們在跳迪斯科嗎？這裡面有他的影子？我這是在幹什麼？想他？不、不、不，不能這樣，我有老公，一位深深愛着我的老公，還有一位可愛的小天使，我不能去想別人。想？想？想？這個字眼怎麼鑽進了我的腦海，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了他？
四
林軍洗涮完畢走過來：“老婆，在忙吶，去洗把臉吧！電腦久坐對身體不好。”
“嗯！”玉茹回過神來，望望林軍，起身走向衛生間。
林軍點開扣扣，發現一位叫“綠衣人”的網友發過來一句話：阿茹，我想見你，待會老地方見，好嗎？這句話讓林軍吃驚不小，他轉身回到卧房，以免玉茹發現他動了她的扣扣。
玉茹再次回到電腦旁，發現扣扣頭像閃爍不停，她點開一看，“綠衣人”約她老地方見，還嗔怪自己不理他。於是發過去一段話：劉江，想見我呀？是有什麼事吧？或者想我陪你到書店找資料？
“綠衣人”：反正上午店裡沒什麼客人，你就出來一趟嘛，求你了，我有事找你商量。
玉茹肩挎手提袋，抓起一盒牛奶，啃着麵包，邊穿鞋子便嚷嚷：老公，我去逛街了，你先到店裡去嘛，我待會再回來。林軍聽着她含糊不清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悄悄尾隨而去。
五
走着走着，玉茹彷彿自己被什麼東西纏繞了一樣，總覺得今天劉江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或許，哎！說不清楚，也許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妥也不一定，總覺得今天要發生什麼事一樣？以往可沒用求字請她出門過，今天是怎麼了？當她到了蓬菲咖啡館，老遠就看見劉江一臉的不安。
劉江見到玉茹：“玉茹，這麼早把你叫出來，不會耽擱你吧？”
“瞧你說的什麼話，怕耽擱我你就不會喊我出來，我怕被耽擱也不會來了呀！”玉茹用食指摁了一下劉江的額頭，在他對面的座位坐下：“你說吧，什麼事讓你心急火燎的把我招出來？”
“玉茹，你知道嗎？剛才你在扣扣上沒回復我，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以為你再也不會理我了，收不到你的信息我心裡好難受，好想馬上見到你。”
“？! ！ !”玉茹滿臉狐疑：“劉江，你今天怎麼了？”她用手去摸他的額頭，這一切都沒能逃過林軍躲在廊檐柱邊的那一對眼睛。
玉茹：“劉江，你沒發燒呀，凈說胡話，再這樣說，我不理你了哈。”
“好！好！好！我是開玩笑的，好不好，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能陪我到花園逛逛嗎？”
“怎麼了？”玉茹很想抽身離開，卻不由自主地關心起他的情緒，從內心裡不願看到他不快樂。
“走吧！我們邊走邊說。”
林軍目送他們走出咖啡館的大門，遠遠的吊在後面。
六
花園裡，晨練的人們已經越來越少，有兩位老者打着緩緩的太極手法，專註而靈動。
“玉茹，我明天就要離開這座美麗的城市了，我好捨不得離開喲！”
“出差還是搬家呀？男子漢，怎麼變得這麼傷感？”
“是搬到另一座城市去居住，我是捨不得這裡的朋友和工作，更重要的是捨不得你。”
“呵呵！我沒這麼榮幸吧！”玉茹紅着臉道。雖然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流過一絲暖流，“現在的交通很方便的，隨時都可以回來看望老朋友些呀。”
劉江從玉茹的神態和語言里讀懂了一切，他知道，這一份說不出口的微感覺，是美好的，甜蜜的，持久的，卻是不能跨越的。於是，他伸出手，深情地對玉茹說：“再見了！玉茹，以後有機會回來，我一定給你打電話。”
玉茹握住劉江的手：“好的！祝你一路順風！”眼裡分明寫着幾分不舍。
七
玉茹回到店裡，查看了一下昨晚所剩餐具的多少，然後把陳列酒的空缺補上。剛坐下打開電腦，林軍進了餐廳大門，帶回幾框蔬菜，大聲地喊：“服務員，出來把菜搬進廚房。”
一般情況下，買回來的菜菜是由廚房的員工搬運進去，林軍的這一聲吼，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服務員些見勢不對，也沒說話，就走過去把菜菜些抬進了廚房。
中午，只來了兩桌客人，等客人一走，林軍面無表情地對玉茹說：“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家一趟，我有話對你說。”
“嗯！”玉茹一臉疑惑地看着林軍，可是他已經向店門口走去了。
八
懷着早晨一樣的忐忑和一種不安的心情，玉茹回到了家。林軍正在自斟自飲，看樣子，心情很不好。“老公，你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我怎麼了？我還要問你是怎麼了也！”林軍把酒杯一摔，手用力地拍在桌面上。
看着莫名奇妙的老公，玉茹不知就裡地哭了：“誰惹你了嘛？幹嘛拿我出氣？”
“這要問你，說！今早晨你去哪裡了？”
“我去送一個朋友，他要離開這座城市了，怎麼了？有問題呀？”玉茹一臉無辜地問林軍。她猜，今天去見劉江的事情也許老公知道了吧？他這麼生氣，說明他還在乎我，愛着我，雖然受點委屈，算不了什麼的。
林軍瞧着妻子貌似天真無邪的眼神，心裡很不爽。明明看見她用一種讓任何人都能讀懂的曖昧眼神盯着另一個男人，而那一個男人也用非平常男女朋友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妻子，要不是在公眾場合，他的怒火當時就會發作的。忍了一個上午，結果卻被玉茹一句話給噎住了。玉茹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坦白，很真實，一句謊話的影子也沒得，這讓林軍的火氣消了兩分。也許，玉茹他們真沒什麼吧？林軍心有不甘地問：“他要離開，關你什麼事？”
“他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過的劉江呀，是我們一個社區的，做機電管理工作的，很會寫文章，還常常教我寫作的方法，他可以說是我的老師，也是網友、文友，兼好朋友。今天，他說要搬到另一座城市去住，來和我道別而已。你吃的哪門子醋嘛？難不成，你跟哪位美女答白也是有什麼？”
“。。。。。。”
“老公，我從來沒懷疑過你對我的感情，請你也不要懷疑我，好嗎？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我們還繼續做夫妻幹什麼？”玉茹看見林軍被自己的說辭打動了，進一步分辨到。
“老婆，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我不該動不動就發脾氣，下不為例。我愛你，害怕失去你，你是知道的。如果換作你看見我和別的美女私下見面，你會怎麼想？”
“我想，也許有很多種原因，也許只有一種，但是我相信你。如果你們只是那一種可能，那就證明是我不夠好，不值得你為我守身如玉，也怪不得你，我會尊重你的選擇。離開你，也許對你我都好”
“看你說到哪裡去了，我不是那種人，你放心好了，玉茹我今生只有你，也只能有你，我壓根對別的女人沒那種感覺，你放心好了。
貌似一場極具殺傷力的戰火、硝煙在兩人你儂我儂中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