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錦素來喜愛遐想非非,如今正值三月,桃花漫放,錦繼續胡思亂想一通,加之每日夢裡、詩里,花魂縈繞,故而有心作成此篇,供諸位看官茶餘飯後消遣......
——可謂夢中所得,時代背景皆不詳細。
他是個醫者,與妻子生活在一座幽靜的山谷中,一年四季綠水青山,鳥語婉轉,堪勝瓊台仙境。
幾間不大的茅草屋,時而傳來一陣陣歡歌笑語,錯落有致的鳳竹搖曳在屋后。一株桃花依水而立,綻放適宜,顯得格外妖嬈。雖然只有一棵,因為喜歡,故而名曰,“桃源坊”
話說,寧做鴛鴦不羨仙,既如此,人間相守,若白頭,本該無憾,然而……
枉他空有一身絕世醫術,卻治不了妻子日漸失明的雙眼,每日里只能依賴一些山野草藥來維持。妻子每天除了幫他照料那株桃花,就是獨坐院中等待着他的採藥歸來。日子雖然有些平淡,倒也不失人間情趣。
他搗葯,妻持扇,為他輕拂身上的汗液。
他澆花,妻則為他捧上一盅剛泡好的香茗。
他吹笛,妻便低吟淺唱。
他若......妻便是......
夫婦相隨,人間佳話,恩愛白頭,暫且勿論。
有一天,為了給羸弱的妻子做碗兔肉羹滋補身子,便安頓好一切,帶着弓箭出了家門。
這座山對於他來說早已是熟悉不過的,想要獵幾隻野物,倒也並非難事。胸有成竹的他穿行於山海之中,任卻重重艱難,也在所不辭。
然而,有時候偏偏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幾乎是搜遍了大半座山,卻也不見半隻野兔的影兒,免不了有些心灰意冷。
“興許別處還有”他抹了一把汗濕的臉龐,抱着最後一絲希望,遠眺着另一座山峰。
略歇了一小會兒,正欲繼續前行,突然一團雪白的小東西從他腳下迅速竄過。
他的心陡然激動起來,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慌亂中,迅速取出身後的弓箭,定了幾分神,便瞄向兔子準備射擊,剛要松弦,不料他的目光卻立即變得獃滯起來。
一位身着淡粉色百褶長裙的翩翩女子,淡定的走到一棵樹前,緩緩的蹲了下來,而剛才的那隻雪白的兔子則乖乖的伏在她的腳下一動不動,眼神卻時不時的盯向他。
片刻之後,他才有所醒悟,於是慢慢的收回弓箭,稍稍看了女子一眼,隨即欲轉身離去。
不料女子卻主動開了口,“謝謝你沒有傷害我的玉兒!”
她柔柔起身對着他盈盈一笑,梨渦淺露,仿若不食人間煙火,又像是他門前盛開的那樹桃花,熟悉而又陌生着。
他不覺一陣驚嘆,然而又迅速掩蓋住自己頃刻間的慌亂,單手握拳,抵着嘴巴,假意輕咳了一聲。
“沒,沒什麼的!在下還有些事情,就不耽擱了,先告辭!”
明明不舍,卻還要堅持離開。
他心裡清楚,自己畢竟已有妻室,何況夫妻恩愛有加,豈會輕易移戀她人?
“對不起!”她歉意道.
短短的三個字,卻如此令人銷魂,即便是道歉的意思,也終是令他心頭一顫,不敢回頭,只怕一回頭,便會迷失了方向。
“可是你這樣空手而歸,總是有些不妥。”她看着他剛剛轉過去的身影,低聲道。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再去別處看看! ”為了剋制自己內心的動搖,他故作淡漠的回道。
就這樣,他還是嘆了口氣,默默的離開了。
不曾想,剛走沒幾步遠,身後的那隻兔子卻又竄到了他的腳下,用前爪輕輕的蹭了蹭他的褲腳,似乎想要對他說些什麼。可畢竟是一隻兔子,不是人,再說了,即便是人,也未必幫得了他的妻子回復光明。
然而她也隨即跟了上來,依舊柔潤的問了他一句,“你似乎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不知可否告訴我?”話剛到此,她遲疑了一下,繼而又低聲道,“——興許我能幫你!”
聽了她溫婉的足以叫人忘乎所有的聲音,他的心頭不禁一顫,忍不住轉過身,看着柔弱又不染一絲俗氣的她,半天才露出一絲笑容,盡量壓抑自己微微欲動的心弦,道,“多謝姑娘美意,倒是這荒山野嶺的,你一個弱女子在此,只怕多有不便,還望早些離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之後,也許是他對妻子的那份深情感動了上蒼,又或許是他的堅持不懈,終究還是獵到了兩隻野兔,一路高興而歸。
回家到里,妻子正靜靜的等候着,幸福地挽着他的手,他的心立即平靜了下來,疼愛的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回應。
可是到了夜晚,躺在榻上的他卻輾轉反側,怎麼也靜不下來,似乎總有一種無形的引力時時牽繞着他的心,甚至攝取他的整個靈魂。
月色繚繞着整個房間,透過紗窗,朦朧中總有一個身影不時浮現在他眼前。偶爾清風掠過檐下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這是妻子用他帶回來的貝殼做的,說是即便看不見他,光聽聽這鈴聲也是好的……
他再也躺不住了,看了看身邊依然熟睡的妻子,不禁用手輕輕的觸摸着她芙蓉般的臉龐,嘴角似乎還掛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就這樣強行靜下心欣賞了一會兒,便不知不覺的下了床,走出屋子,來到了那株美麗的桃花下發著呆。
情不自禁的輕撫着柔嫩的花瓣,仿若白天那個仙氣女子音容再現。
“人面桃花,可曾是你?”他不由得失聲低問。
當即,一朵花瓣隨風飄落於他的腳下,於是順手撿起,捧在手心輕呵,視線也漸漸模糊,她的容貌在花瓣上若隱若現,惹得他又是好一陣痴獃。
不過是一面之緣,居然如此魂不守舍。
喜歡,就是喜歡了,何止是動心?又豈能由得了誰?更不應該在乎相遇的早晚!
若不敢大膽的去愛,還算得上一個完整的人么?
這興許就是相思了,寂寞與惆悵交替着。
一聲輕嘆,刺痛他隱隱的愁懷,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奈而又無限的期盼。
......
他的心緒完全被打亂了,甚至作了多少種設想,卻又找不出一條合適的理由來說服自己到底愛還是不愛。
這一夜,他徹底的失眠了。
之前,他也從未因為哪個人而如此的魂不守舍過。
數日後,他實是在熬不住了,帶着一身的疲倦與不甘,又來到上次打獵的地方。
一路上山鳥嚶嚶,綠水緩緩,草色宜人。
縱然景色依舊,卻唯獨沒有見到那位女子,甚至那隻通靈性的玉兔也沒見着。
沉默了半晌,他滿腹失望的在山間小道上徘徊許久。
正欲往回返的時候,突然的,一個倒映在溪水中的倩影,直教他痴狂,一種來自心底的喜悅頃刻衝撞着他的心房,突突跳得厲害。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只知道,他很想見到她,而她也恰恰如約而至。一抹美如桃花般的微笑映在她姣好的面容上,仿若下了凡塵的仙子。
“幾日不見,過得可好?”他先急不可待的上前搶先問候了一句,語氣是那樣的急促,完全不似昔日偽裝下的那份冷漠。
她輕盈的腳步漸漸向他靠攏,放下手裡的兔子,依舊嫣然一笑,並不急着言語,卻更顯婀娜萬千。
此刻,四目相對,好似相赴於千年之約,又好似昨日餘情未了。
調皮的風兒吹亂了她額前的一縷髮絲,他不禁伸手為她輕輕的掠了掠。
桃花人面,酒窩微嵌,如此撩人。含羞之餘,雙腳不忘稍稍退後幾步,而他的手卻恁地停在半空。
見如此,繼而尷尬的迅速垂下,一時窘迫的不知所措。
這一天,他們拋開世俗,樂此不疲,攜手漫步紅塵山水,互相傾訴,軟語縈繞,和風襲來,枝頭花顫。
或許他們本就沒有隔閡,只是陰差陽錯,才使得他們相見太晚;又或許,他們早已有緣在先,所以相逢並不在乎早晚。
最後提及到他的妻子,他變得一陣沉默,最後還是告訴了她有關他的所有。
他正需要一種千年桃花,據說將那種花的蕊兌入千年靈芝便可入葯,如今仙草已有,唯獨桃花難尋。
而此刻,聽完了他的故事,她卻開始沉默了,一抹淡淡的憂愁浮上了她難得一見的花容,一塵不染的眸中顯然多了些些濕潤。
“如果,我告訴你,我可以做到,你信么?”許久之後,她終於忍着愈發傷痛的淚,依着他的胸口低語道。
“ ——這”他抱着她的手瞬間一緊。
乍聽她一說,他還真是不太敢相信,不過見她又是如此真誠,而且還有些難以言語,他又沒有理由不信。
後來他得知,她正是修鍊千年的桃花,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還是他門前的那棵。
這難道真是天意所為!
他驚嘆的看着她。
“我本桃花女,乃千年桃花修得正果,本想一意修仙,不曾想後來竟與你結緣,於是我決定,不再做仙了,我要與你日日相伴,哪怕不能為你侍奉左右,卻也甘心。”
“如此,倒是委屈了你!”他將她抱的更緊,心跳也在加快着。
“而今,我見不得你有難處,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話還沒出口,便被他立即吻住。
他不想、他更怕,怕聽到她將要說出的話,如果真是那樣,他會自責一輩子。
雙舌相互糾纏着,好像要將之前的空缺完全彌補......
此刻,一股咸濕流入口中,他試着一一吻干,可惜太多,愈吻愈甚。
欲抱得更緊,還待繼續纏綿下去,不料他懷中緊抱的人兒已然變得輕盈,繼而逐漸空蕩,徒留一抹暗香疏影。
當下,一樹桃花正嬌艷欲滴的綻放在他眼前。她利用最後一絲氣息告訴他,與其無厘頭的這樣廝守,不如變作她妻子的眼睛來與他一世相依。
是啊,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既成全了他的妻子,也成全了他與她。
(到底是她成全了他,還是他成全了她?一時難解......錦也迷惑了,呵呵!)
妻子服用了他親手配製的葯,果然回復了當初的明亮,只是她的眼睛從此卻變了形狀,仿若兩朵嬌艷的桃花嵌在她如黛的眉下。
他頓時熱淚盈眶,盡情地親吻着妻子的眼眸,這一吻便是一生一世......
幾百年後,桃源坊已然變了一些模樣,四周不但多了幾戶人家,還多了兩條街道。唯一沒變的是門前那株桃花,每到三月,爛漫依舊。
桃花的主人是一位秀才,因生活清貧,每日里靠着教人識字換些家用。
一天,在熱心朋友的介紹下,給一位從南方來赴任的撫台大人的千金作家教。
本以為不過是件很平常的事,只是教幾個字而已,但又想,大戶人家必以勢力壓人,何況那些孩子難免嬌慣些,這等活,不做也罷。因此想要推辭此事,最後卻因回不過朋友的面子,只得硬着頭皮答應,從此唯有小心翼翼便是。
剛踏入了朱門,還未來得及熟悉周圍的環境,便看到迎面來了幾個人,正笑語盈盈的擁簇着一位大約七八歲的女孩兒向著私塾的方向走來。
“這位無非就是我那學生了!” 他自言自語的笑道。
連忙整理一下衣衫,端坐於椅上,作彬彬之態,靜靜地等候着。
此刻,那孩子剛一進門,先是怔怔的看着他,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然後便微微屈身,給他深深鞠了一躬,弱弱道,“先生好!”
“嗯!”見她如此不俗的舉止,他滿意的點點頭,嘴角微微上翹着,勾起一彎較好的弧度,回應道。
當他近距離的再次細看她時,也是一陣驚呆,似曾相識如夢裡!尤其是那副誘人的桃花眼,更是叫他一見傾心,除此還生得一副婀娜狀,即便未成年,卻也難掩風流之韻,心裡自是喜歡不已。
從此他便用心教她識字,兼各種山水臨摹,棋藝之類他更是無所不通,索性都一一傳授與她。
而她似乎對他更是依賴有加,甚至有時候耍着小姐脾氣,硬要家人留他住在府上。
因為是獨生,自然是備受寵愛,家人無奈之下,只得應從。
這一教就是七八年,女孩也逐漸長大,越發出落的亭亭玉立,顯然一個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眉宇間更是嫵媚萬千而又不失莊重。
“柳徑聞鶯,桃林翩舞,這春色何曾負我?”他背手吟道。
“廊前賞月,竹苑撫琴,那良宵早已隨他。”她立即對曰。
……
每日閑時吟對,即不失樂趣,還可溫故知新,當然有時候也少不了賭書潑茶之類的。
她說自己最喜愛桃花,這世間,唯有桃花才懂她的心思。因此,在她生日的那天,他特意從桃源坊把自己喜歡的那樹桃花贈送與她。
對於她的心思,他自然是最明白不過的,暗自慶幸之餘,倒也不忘自己的身份。每想到此處,便長吁短嘆,“——憑她這樣,只怕不是一般的好人家能配得上,何況是我?”
一次中秋節的晚上,全家人團聚一起賞月,他本想回去的,不料,卻備不住她一再的挽留,才在府上與之同慶。
席間,一時興起的她非纏着他合作一曲【長相思】。一開始他還有些推託,總覺得不妥,畢竟當著眾人的面,然而拗不過她的一再糾纏,加之撫台大人的點頭許可,這才勉強為之。
他弄簫,她撫琴。
一曲終了,眾人仿若意猶未盡,於是又和了幾曲,接連迎來場下一陣陣喝彩。
後來,她一改原先的羞澀,換上早已備好的舞衣,當下驚艷全場,也令他一陣痴獃,竟忘了撫弄手裡的弦兒。
只見她一身淡粉色的及地長裙,腳步輕盈的向他走來。若不是眾人在一旁喧嘩,他一定以為自己此刻正身在瑤台,而她恰恰就是向著自己盈盈走來的仙子,一顰一笑,嫵媚如嫣。
正痴獃,突然一隻玉手伸向他,他便心領神會,即刻與她共舞翩翩,若空中雙蝶,時而歡快,時而卿卿。
有詩曰:
……出沒花間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
真乃人間絕配,天下無雙!
這之後,她越發的與他形影不離,而他卻半推半就,總怕被人識破,更怕誤了她的終身。
其實他們如此親近,已然被家人看在眼裡,於是在私底下將她許於門當戶對的官宦人家,只等擇日出嫁。而他也漸漸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便有了離去的打算,但又一時不舍與她。
直到有一天,看見了人家送來的聘禮,他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確實該離開了,於是趁着她熟睡的時候,悄然離去。
殊不知,夢裡的她,那一刻正盡情地享受着太虛幻境里的恩澤。
本以為父母會由着自己的性子,當消息傳來時,她想死的心都有。
之前,她早已暗自決定,今生今世非他不嫁,可是他如今何在?莫非她往日的心思都白費了?又或許,他從來就不曾喜歡過她!
婚嫁的日子終於到來,她懷着極大的失望,身穿自己親手縫製的綉着桃花的嫁衣,步入了花轎。半道上,路過幾百年前他與她見面的那座山溪……
第二天,人們發現了她的屍體正飄在溪水上,遠遠望去,如一朵浮在水面上的桃花,緩緩地順流而下。
山腳下的一座寺廟裡,不知何時多了一位新來的僧人,每日除了照顧他親手栽的那樹桃花外,就只有吃齋念經。
若曾經給予過,即便輪迴轉世,草木重生,那抹深刻心底的印記又怎會輕易忘卻。
(錦深信,愛情的光芒始終停留在記憶的最初,無論是可見與不可見的角落,都會一直持續着,燃燒着......)
她溫潤優雅,慣於遊覽天下,只為嘗遍世間山水之樂。
他風度翩翩,寫得一手好詩。
遇見她的時候,她正身處郊外,入神的畫著那株立水綻放的桃花。
他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權當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風景來獨自享受。一股淡淡的幽香時不時的侵佔着他的嗅覺。
風兒輕輕的吹散了她及肩的秀髮,一襲裸色的長裙隨風舞動,尤其是她執筆的手,更是令他頓生愛慕。
“一副好畫本就應該出自如此玉手”他不禁自言自語道。
儘管聲音很小,但還是驚動了她。遂抬眼相看,一雙桃花眼居然鑲嵌在那雙濃濃的劍眉下,顯得的如此完美無缺。高挺的鼻樑,恰到好處的立在他的俊臉上。口齒吐字清晰溫婉,聽上去有着幾分蠱惑。兩片紅唇微微上翹,顯得那麼的富有線條感。
她像是受了驚嚇的小鹿,慌忙將視線從他的眼底移開,雙手緊握畫筆,還有那張才畫了一半的桃花好像也受了驚嚇似得,躺在草地上隨風顫動着。
“對不起,是我太魯莽!”他自責道。欲隨手替她撿起畫紙,不料剛一觸及,還沒來得及細看,她早已一把搶過。
“好快的身手”看着她白皙的手,他調侃的笑道。
“還調笑?被你一攪亂,我的畫全完了!”她嬌嗔的咬了咬下唇,稍稍露出兩枚皓齒,酒窩微動,雖無巧笑,倒也倩兮。
愛,離不開一個“心”字,有了心,便有了在乎,才使得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搭着話茬兒,雖不算有多了解,倒也聊得輕鬆,更減輕了剛才的陌生感。
她告訴他,自己來自江南的水鄉,此次是隨一個旅遊團隊來的,因為看到這株桃花立水而居,被四周的荒草襯托的很有靈性,所以一時着了迷,便多留意了幾眼,不曾想,竟被團隊給拋棄了。
“呵呵呵!”聽着她動人的音質,和她這算不上荒唐的來歷,他忍不住笑了。
他隨手摘下一旁的野果,算作邀請她。
她很珍惜這上天賜予的一面之緣,便問他可願攜手同行?
他說諾不輕許。
話雖如此,但他與她一樣,心裡已然裝着對方,又因為某种放不下的東西,所以他不敢輕易答應她,他怕自己實現不了。
後來她走了,去了她該去的地方,可恨的是,居然沒留下丁點兒的聯繫方式。
孤獨隨之向他襲來,他開始發狂的滿世界找她。
“我不能沒有你!”他懊惱了。
“其實我也不想失去你!”她也心有不甘。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郵件,不經意的隨手點開。
就在一剎那,他驚呆了,一樹畫在人體上的桃花耀入眼帘。沒錯!正是她的身體!
他清晰的記得,那天與她初見時,她白皙誘人的鎖骨下方有着一顆米粒大小的紅痣。
他是如此的喜歡,更是無比的激動,不由失聲道,“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嗎?”
之後,他欣然回復了她。
從此便拉開了一段唯美戀情的序幕,有詩為證:
青絲繞處柳絲斜,有女娉婷在水涯。
許我春光休老去,偕君看遍世間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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