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醉酒謀殺案
如果說“勤”字那件事他有些過分的話,那麼,“醉酒謀殺案”中他一定是絕對的手握真理。
張大鵬是班長,也是班上的學習委員,每次考試過後,我們只談論他超過第二名多少分,從不談到底誰是第一名。為人也很謙和,做事認真負責。
7月初的天氣,就像一個愛抽風的癲癇病人,上午還下着大雨,下午已是烈日炎炎。中午放學我們都是頂雨回家的,教室的對開扇破木窗被關得嚴嚴實實。到了下午,木窗被大雨淋過以後變得十分緊澀。2點鐘,上課鈴聲敲響,同學們急急地進入了教師坐穩,準備上下午的第一節課——語文。
像往常一樣,大家都把語文書拿了出來,整齊的放在胸前的課桌上。個個都背過手去坐直,安靜地等老師到來。可是等了10多分鐘仍不見老師來上課。也不知是誰第一個開始說話,漸漸的,所有人都在說話。大家一致認為,這麼熱的天,應該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只是在議論,卻沒有人敢去開窗,因為“下地”是個“重罪”。所謂“下地”就是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動,是被“明令禁止”的。
這時有人就建議說“大鵬,你去吧,你是班長,又是去干正事,老師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你。”大鵬作為班長當然是當仁不讓,馬上跑到教室後面的第一扇窗的窗台上。起初推了幾下,窗沒有反應。於是他站了起來,一腳踩在課桌上,一腳踩在窗台上。站穩后,一腳踹在兩個窗扇咬合的正中間。砰咔!窗戶應聲而開。班主任從窗的一邊冒出來了,醉醺醺的,滿臉通紅。他怒吼了,“你給我下來!你什麼目的,你想謀殺嗎?看我走過來你就把窗戶猛的踢開!”雨後的空氣總是很清新,隨着窗戶的打開,新鮮的空氣裹着班主任的酒糟味湧進了教室。他繼續怒吼着。“來,來,來,你給我過來!”大鵬從窗口跳了下去,戰戰兢兢地穩了穩腳。“作為班長你怎麼能跳窗戶呢?”他咆哮着。就在大家都為大鵬擔憂的時候,響雷般的耳貼子聲從它的出生地倉惶地射入窗內,衝進教室,拚命地在房間里四處撞牆,往複交織。這可比我中的那個響多了,我擔心地朝他們瞄了一眼,他沒有流鼻血,卻流眼淚了。撕心裂肺的哭伴着憤怒的腳步,踩着泥濘回家了。老師不敢追他,以趙老師當時的狀態,就算不下雨,他也站不穩。只是又叫喚了幾聲,“你幹什麼去?你給我回來!”之後,整個下午都沒有見到趙艷,也沒見到大鵬。
大鵬轉學了,他家也搬到了另一所學校的附近,離我很遠。我僅有的兩個好友之一的大鵬,從此就與我絕了緣分。雖然之後的幾年裡我去過他家幾次,但一次比一次疏遠,一次比一次隔的時間長,最後一次見面到現在大約15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