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喜歡你熟睡的臉
也許我喜歡你傾左的肩
也許我喜歡你惺忪的眼
也許我喜歡你鷹勾鼻子的弧線
說真的你沒什麼特別
說真的你一點也不起眼
說真的你也不是很體貼
但為何你總走不出我的視線
是什麼夾在我們眼角眉梢之間
淡淡曖昧了一雙眼
那快要愛了卻若即若離的感覺
把我們圍進了圓圈
———《也許我喜歡你》傅佩嘉
後來,她才知道他叫紀瑋,是那天比賽中另一個學校的球隊主力。
她住院的期間,紀瑋為了不耽誤她的學習,便每天下午去她的學校向她的好朋友借筆記回來,工工整整的替她記好,放在醫院裡,每天下午下了課就匆匆跑到醫院來陪她,這麼過了幾個星期,她發現紀瑋真的是一個很體貼的男生,至少,在她這十七年裡,從沒有人肯這般細心照顧她,連她的父母也因為工作忙幾乎從沒時間陪過她。
好不容易挨到了出院那天,紀瑋早早的來到醫院替她辦理手續,她知道今天父母會來接她,便想讓紀瑋回去上課,可他卻固執的說,林夕這是我應該做的,是我欠了你的。
林夕想說你已經做得夠多了,我們沒有誰欠誰的,可紀瑋那樣固執的一個人,怎麼會被她說服?後來記起這段回憶時,林夕自己都嘲笑自己,他紀瑋的決定,從來不會因為別人的幾句話改變。
於是,當林夕和紀瑋一起出現在林夕父母的眼裡時,林夕父母的目光全部轉移到紀瑋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紀瑋一遍,拉過林夕轉身就走,林夕想要跟父母解釋他只是因為內疚所以一直照顧她,可父母哪裡聽得進去,在車上嚴肅的告誡林夕不許再和那個男生來往,還有什麼現在學習這麼緊張不能分心一類的云云,總之判定了林夕和紀瑋之間不那麼單純,林夕沉默的聽着父母稀稀落落的教導,腦海里想起紀瑋這幾個星期來的照顧,不得不承認,她對他是有着好感的,不止是因為他照顧她的耐心細心,最主要的,也是因為她從小就渴望那種被關心的感覺吧。
當她回到宿舍時,怎麼也不會想到這群舍友最關心的不是她,而是呼啦啦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那個每天來咱們班的帥哥是叫紀瑋吧?”“林夕你真是因禍得福啊,有這麼一個帥氣又體貼的男朋友!”“哎,講講你怎麼能遇上這麼好的男朋友吧?”“林夕,聽說那個紀瑋可是XX高中出名的人物呢!”
林夕捂上耳朵,逃也似地衝出宿舍,漫無目的的跑到樓頂,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關於紀瑋的事就覺得面紅耳赤,好像她們說的是真的一樣,可是她清楚,紀瑋只是為了那次不小心傷到她而照顧她的,除此之外,她實在找不出更合適的理由來證明他們之間還有別的關係存在,真的找不到。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還沒等開口,對方就着急的問道“林夕你父母沒說什麼吧?你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林夕怔怔的握着手機,遲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
“我是找你的同學問到的,”紀瑋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暖,“你沒事吧?我看你被父母帶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我很擔心。”
我很擔心……
林夕在心底默默地重複着這句話,眼淚忽然大滴大滴的落下來,抽噎的聲音傳到電話的另一端,紀瑋又問道“林夕你怎麼了?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
“我沒事,你不要再找我了,我們,我們什麼都不算。”林夕含着眼淚說完這句話,蹲在地上失聲痛哭,手機丟到地上,還在傳出紀瑋明顯提高的聲音“林夕,你在哪裡,我現在去找你……”
林夕狠狠地哭了一場,眼睛紅腫的像發炎,她慢慢扶着牆壁站了起來,由於蹲的時間太長,雙腿早已麻痹,剛剛站到一半,腿就一軟,倒在了地上,她一邊揉着發麻的雙腿,一邊想要吃力的站起來,無奈又跌了一次,反反覆復,直到她筋疲力竭,雙腿還是沒有緩過來,她頹然的坐在地上,把頭埋進手臂里,想要溫暖一點。
一個聲音由遠及近的傳到她耳朵里“林夕,你在這裡嗎?林夕,在的話就回答我一句好不好?”
是他……林夕覺得從來都沒有這麼渴望過一個人的出現,她抬起頭四處張望着,想要看到令她溫暖的那個人影,然而目光搜尋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他的身影,她掙扎着站起來,不小心踩到一塊極小的石子,硌的她疼得吸了一口氣,張了張口想要喊紀瑋的名字,可是哭了整整一個下午,一滴水都沒有喝的她,哪裡會注意到嘴唇已經凍得乾涸,喊出來的聲音也是沙啞低沉的,根本微弱到不仔細聽都難以聽到的地步。
林夕艱難的行走着,希望能看到紀瑋出現在面前,可是直到走下樓頂,也沒有看見紀瑋,她有些恍惚,懷疑是自己幻聽,或許也是因為心底隱隱期待他的出現,林夕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快步想要逃離這個地方,一激動竟然未注意腳底的樓梯有一個缺口,斜斜的踩在上面,腳下一滑,整個人直接撲了下去,林夕害怕的閉上眼,連尖叫都忘了怎麼喊,拚命地想要抓住什麼可以扶住的東西,一把抓住了一個溫暖的手臂,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被一個溫暖的手臂攬住,沒有撲在地上。
虛驚一場,林夕不由得一直機械着重複着“謝謝,謝謝”這兩個字,等到一抬頭,才發現那個抓住自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累的氣喘吁吁的紀瑋。
紀瑋喘着粗氣,額前的碎發緊緊貼在頭上,他一把抱住林夕,嘴裡不斷重複着一句話“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
林夕伏在他肩上,感受到紀瑋的心猛烈地跳着,好像快要衝破心臟一般的劇烈,她手足無措的不知該怎麼辦,只是小心翼翼的用雙手環住他,輕輕撫着他的背。
“林夕。”紀瑋忽然放開她,眼神定定的看着她,“我想,我喜歡你。”話音剛落,林夕就感覺一片濕濕潤潤的柔軟貼上了她的唇,她錯愕的睜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感覺那片柔軟離開了她,她才回過神來,怔怔的看着面前這個男生,彷彿第一次認真的看着他,其實,紀瑋長的真的很好,尤其是那雙眼睛,好像深邃到可以把人吸進去一樣,而現在,那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她,讓她突然覺得好像有了依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