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阿K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人為什麼要活着?人該怎樣活着?他一直不能弄明白,所以他活得很麻木,一直隨波逐流,從來沒有堅持要做過什麼事情,總是看着大家去做,自己就去做。
就這樣他讀完了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直到他讀研究生了,他一直還在思考這個問題。阿K特別喜歡古典詩詞和外國文學,特別崇拜中國現代小說家郁達夫,他的“自傳體”的寫作方法深深的影響了他對寫作的看法。
郁達夫曾經天天泡在日本東京帝國大學圖書館里,據說借書都是一排一排的借。阿K也學着郁達夫的樣子,一排一排的借,可是書借回來就把它們枕在枕頭下面。本來是想一天睡在床上方便看,可是常常被忽視了,等到下次去圖書館****膨脹,又要借書時才發現,上次的書都過期了,又不得不回宿捨去拿書還了。
就這樣,阿K也在這麼多次衝動中學到了一點東西。他讀到西方柏拉圖,就會想起他的話:人要永遠堅持走向上的道路,堅持正義與智慧!讀到但丁,就會記得大師的教導:人生本來不是為了像動物一樣活着,而是為了追求知識和美德!讀到雪萊的詩歌就會知道他的一身都在詮釋他說的一句話:除了愛,一切的希望全是虛空!讀到莎士比亞就會想到哈姆雷特思考的問題:Tobeornottobe Thatisaquestion.是啊,莎士比亞在幾百年前就提出了: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件值得思考的問題。我急於尋找生與死的意義,卻最終沒有答案,我還是在大師們的思想下繼續過着從前的生活。
我日復一日讀着這些西洋書,我被“自由、平等、博愛”的思想深深感染。開始學着思考比較中西文化的不同,因為所讀不夠全面,得出的結論也總是不能如意。比如:西方文化起源於古希臘文明和西伯萊文明,中國文化起源於百家爭鳴,主要為道家和儒家思想。那麼古希臘文化與道家文化,西伯萊文化與儒家文化可以說非常相似,何以兩種文化得以走上不同的道路呢?阿K想到了一點:西方提倡人為本,中國提倡社會秩序。文化抉擇不同,註定了會產生不同的結果,正如我們的人生一樣,不同的抉擇,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一樣。西方最終分成了許多小國家,最終在尊重人性的大旗下沒有大規模的文化同化現象;而在中國,春秋戰國許多的小國家經過漢文化“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學幾百年的統治,龐大統一的國家一直是主要形態,即使是短暫的分裂,最終因為文化的大同而“分久必合”。
這是儒家強調秩序的結果,強調在民族和個人利益面前,我們一定要犧牲個人維護大局。一切以社會穩定為主,個人的不同思想大都是邪教思想,像李贄就屬於這樣制度下的犧牲品,一代偉大的中國哲學家就死在這樣的制度下。個人的思想在幾千年的封建統治中永遠沒有自由可言,從秦始王焚書坑儒到清代康乾文字獄,都是強調國家社會的穩定壓倒一切,個人的權利永遠屬於國家。
西方恰恰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他們沿着希臘文明“人本思想”的道路,堅持以“人”為中心,因此國家思想很多,自然也就造成了他們長久的分裂,長久的戰爭。這時候來自東方的西伯萊文明給他們送來了“仁愛,忍讓,博愛”的思想,尤其是《聖經》的出現,為他們帶來了法律,雖然代表神的意志,但是卻給他們提供了統一的文化標準。他們在基督教的統治下,終於找到了他們共同的文化,他們進入了短暫的和平時期,卻進入了中世紀歐洲又一個極端的神學統治期,後來文藝復興、自然科學的發展、法國啟蒙運動又一一摧毀了神學基礎。這個曾經為歐洲帶來和平的宗教力量也就瓦解了,硝煙又是四起,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可以說這是“人本思想”帶來的必然結果。
而中國一直主張民族利益、社會道德放在第一位。很長時間,我們都處於一種和睦的生存狀態,我們的國家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都是因為我們有大一統的思想,任何個人想要分裂,那是不可能的。這樣的文化已經根深地固了,所以台灣、西藏個別人想搞獨立,最後必定是遺臭萬年的,近來的陳水扁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在西方,追求愛情的激勵程度要遠遠大於中國。在過去中國,愛情是個悲劇,是個奢侈的東西。直到文化大革命,還算一種小資情調,要服從組織安排,讓多少****從加入共產黨的那一天就為黨獻了身。沒有“自由、平等、博愛”的時代隨着1978年的改革開放漸漸有了生命。我們華夏文明等了五千年,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西方雖然早我們享受了幾百年,然而不斷的戰爭,讓希臘文明、埃及文明、羅馬文明、愛情海文明都被戰爭湮沒了,四大文明古國,只剩下中國不是偶然的。儘管印度也還算保留一點,但已經與古印度國土、民族、文化大不相同了。
雖然距離尼采說“上帝死了”,已經過去幾百年了,但是歐洲終於還是保留了基督教,保留了上帝的位置,還是會有每周禮拜。人們還是從中找回信仰,在上帝面前救贖與懺悔。中西方文化都找到了自己的缺點,大家都學會接受彼此的優點,文化才更完整,人們最終才能解放,世界才能和平。
二
阿K總是在學着思考問題,這些大的問題本來是專家學者研究的事情,可是他在讀西方文學與中國文學時候就不由得不想起這些,有時候竟然為了解答了一個問題而興奮不已。其實他不知道,有些問題他自己都沒有解決好:比如開始提的“人為什麼要活着?人該怎樣活?”的問題。中西方文化的不同抉擇,使得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如今,他該為自己的將來作個選擇了。
阿K有時候覺得,他在思考這些大問題的時候,常常會忘了自己。也就覺得個人活着其實並不是很重要,因為自己也只是歷史的瞬間而已。放眼宇宙,自己又是多麼的渺小。
在這麼短暫的時光里,是該及時行樂,還是奉獻自己?時常作為“人該怎樣活着的”一個重大問題而困擾着阿K。阿K在書中尋找着答案,從荷馬一直讀到莎士比亞,從蘇格拉底一直讀到馬克思,從拜倫一直讀到普希金,都讀到了同一個字“人”。可是這個“人”到底該怎樣活才有意義呢?這個問題一直等我讀到中國一位翻譯家才明白了一些。
他就是傅雷,一位普通的作家,翻譯家,卻是一位偉大的父親。他在《傅雷家書》中說:人的偉大之處,就在於幫助別人。我們接受高等教育的目地,決不是盲目的自我擴張,而是為了更好的幫助別人。
忽然之間,阿K似乎明白了活着的意義。可是該怎樣幫助別人呢,是物質還是精神 阿K想應該都是要的。可是要做到這一點是多麼的不容易啊。人內心有許多自私的東西,要一一打敗這些藏於內心的陰暗傢伙,需要多少知識的修鍊來驅趕呢。西方有位科學家說過:要驅散我們內心的黑暗,只有用知識。是的,阿K一直都在從書中學知識去解決他思考的問題。
人活着就應該幫助別人,這是對的,可是幫助別人有大小之分嗎?那些大企業家、大明星在災難發生時候一擲千金;可是我們普通人,也許只能寄去我們的一點舊衣裳,這兩者有多少差別呢?也許心靈上應該是平等的,可是在電視上留名的卻是大企業家、大明星。而普通人永遠不為人知。
阿K忽然想起一個關於“尊重”的詞。目前這個社會大家最尊重什麼人呢?
這是一個市場經濟佔主導的時代,這是一個物慾橫流的世界,這是一個惟利是圖的時代,在這個時候講道德,講如何關心別人,幫助別人,有多少人願意聽進去呢?阿K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因為看看周圍就知道答案了。千萬學生考公務員,有多少抱着為人民服務服務去的?醫院醫生給嬰兒看病前,一律要求先抽血化驗、CT,為了什麼呢?有沒有為疼的直哭的小孩想過。錢啊,讓這個世界失去了多少良知,在這樣的時候,難道不該重新樹立我們的價值觀嗎?難道在金錢的面前,人性就會這麼脆弱嗎?
有些有錢人是值得尊重的,因為他們曾經為社會創造了財富,又將個人財富回報了社會。而有些有錢人則是盛氣凌人,不可一世,利用金錢為所欲為,成為社會的渣滓,我們就該鄙視這類人,而不能被他們的金錢所擊敗。在他們的霸道之前,保持自己高尚的人格,寧可因鬥爭而失去工作,失去金錢,也絕不低頭,這樣的社會才有希望,只樣的人生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
阿K是個浪漫的理想主義者,他總是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是好人多。他總是相信小偷偷他東西是因為自己給小偷製造了一個犯罪的機會,才使得這個社會上多了一個小偷,因而總自責不已。他周圍的人總感嘆他心太好,不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他都始終覺得這個社會大都數人還都是有良知的,覺得在幫助別人的同時,他也會很快樂。如果每個人都能幫助別人,這個世界將有多美好啊!
他想起希臘神話中一個故事:普羅米修斯從天上為人類竊取了火種,並把手藝和技術傳授給人類,使他們獲得幸福。這一舉動激怒了宙斯,他採取最殘忍的手段進行報復。宙斯把普羅米修斯綁到高加索山的斷崖上,白天讓禿鷹啄食他的肝臟,到了晚上又使它重新長好,使普羅米修斯陷入永無休止的痛苦之中。普羅米修斯拯救世人,不畏強權的精神深深地打動了他許久。
三
如果說第一個問題阿K只能說到這裡的話,那麼第二個問題:“人該怎樣活”該怎麼回答呢?
阿K還是從他熟悉的文學作品里去找答案,結果他還真找到了一個。不過這種活法也許只適合他,因為他打算學郁達夫那樣活。他覺得作為一個學中文的人,首先應該用自己的筆寫下有希望的句子,喚醒世界上那些迷失靈魂的人;應該用自己的筆來針砭時弊,與社會不良現象作鬥爭。魯迅的時代永沒有過去,郁達夫的時代永沒有過去。社會需要有正確的輿論導向,不能讓金錢充斥了我們的頭腦,只要國民素質低的還需要作家,學文學的就有責任出來喚醒民眾。
學郁達夫一樣寫作、生活,這便是阿K的答案。這條路充滿了艱辛與寂寞,要忍受許多困苦。比如:學校要求阿K發論文,這些論文大都是拼湊的,這些學術出版社的東西由於本身就是一堆無病呻吟的東西,卻非要拿出來給人看。發表就發表吧,還非投稿人自己交稿費,真正的笑死了阿K。阿K最鄙視這樣的做法了,連可一篇不發,也不要拿錢去發這些沒有人願意看的東西。阿K始終認為搞學術的人是沒有創造性的,搞創作的才是天才,搞學術總是吃創作人的殘羹冷炙。曹雪芹寫好紅樓夢就已經完成了天才創作,為什麼非要一大幫無用的評論者說無數個“好”呢?難道說“好,很好,非常好”的同時就不應該自己寫篇作品嗎?總是自己吃殘羹冷炙,最終也沒有讀者願意跟着吃,只有那些自我麻醉,還自以為很了不起的偽學人留着自己吃吧。他們總是評價別人的創作,為什麼自己不會寫呢?不會寫,還有資格評論別人嗎?就是評了好,不好,難道真讓作者改了原著不成,如果不改,你評了有什麼價值,真正的笑死阿K了。
這樣腐敗的學術還要多久才能結束,這樣有損知識分子面子的事情,許多學生還津津樂道,誇讚自己發了多少篇,真正好笑。如果都僅僅為了找工作,為了評職稱,這些雜誌還是早些關了好,不要為了賺錢敗壞了學者的尊嚴。
阿K經常為這些事要想好久,因為想弄明白,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阿K的同學幾乎都在考公務員了。阿K想一個崗位幾百個人錄用一個,簡直是對其他99人的謀財害命。可是這個世界心術不正的人太多了,都被公務員的豐厚的收入、穩定的工作迷暈了,寧可放棄自己的專業知識,去做一項與自己專業無關的事情,真正的讓人遺憾。錢啊,太可怕了,能讓我們許多人失去信仰,失去追求,失去人格尊嚴。
阿K心裡決心已下,不管他的同學去花錢發文章,還是擠破腦袋去考勝算幾乎為百分之一的公務員,他都決心堅持自己的文學道路。雖然這一路上將充滿飢餓,充滿失望,充滿別人輕視的目光,可是依然不會阻止阿K用筆寫作的決心。
像郁達夫先生一樣,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文學創作,不受別人的影響,靠稿費生活,付房租。即使沒有人看他寫的文章,即使稿費不夠付房租,他也會一邊打工,一邊寫作,阿K一直覺得這是他自己應該走的道路。但丁說:走自己的路,讓人們說吧!
阿K直到凌晨四點還沒有睡,就是想把這兩個問題弄明白,現在他已經想明白了,可以安心的睡一覺了。
他常夢見房東把他趕出房子,因為他的稿費常常不足以維護他的房租。所以在夢裡,他也常常夢到拿到稿費而手舞足蹈,因為他又可以專心繼續他的創作了。
拿起筆桿,給世人以希望,幫助身邊的人,做一個作家,堅持高尚的人格,以身體寫作,奉獻文壇。
活着 標籤: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