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惶恐,窒息,心緒不寧
踱來踱去,我卻無法放逐心底的那個吉普賽女郎
腳已不再是腳,任憑渴望深嗅遠山的新泥
空氣凝滯,一種東西在膨脹
發酵
成滾燙的岩漿,慢慢灌進歲月深處
我在行將填滿的隙間,沉浮
自由已燙死成一根根毫無彈性的纖維
怎麼嚼也嚼不動了
而我,還在憋着最後一口氧氣
思想好似溜過指間的一陣風
有時比餐間竄過女人裙擺下的狗還快
叫你捉也捉不住
有時卻比自由本身更加荒蕪
終於無法留下任何歸途的記號
我迷失了我的路,我彷徨此途
我身在荒原,飛跑如一頭獵豹,為自己的速度而生狂
夜是五月的夜,雨是昨夜的雨
早已預謀的政變
騷動的另一個靈魂竄位,而我
被鎮壓,被濕淋淋地押着跪在遠方前
遠方,冷蔑地一笑
遠方,一團曖昧着不肯褪色的油漬
遠方的深處,秘藏着一種沉默,如同永不止息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