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騎着自行車在人煙稀少的路上飛馳,偶爾幾個行人從路上側頭看着我的背影,我喜歡那種刺激和狂放,在那一瞬間,我不用看別人的目光,我眼睛一直看着前方,這是我生命唯一的釋放。
昆德拉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輕》中,在試圖釋放,讓人摒棄世間的“媚俗”,主人公托馬斯在經歷婚姻失敗后,可以說完全忘記人生的責任,肆意放浪,生活在無數的情婦之中,這成為他的人生原則,然而最後為了特麗莎他再次選擇了婚姻,最終守着那段婚姻走到生命的最後,而最後小說得出的結論:我們無可選擇又必須選擇,我們反對媚俗又時時刻刻都在媚俗。昆德拉對生命終極意義產生懷疑,到最後依然沒有否定,因為無法否定。我們始終無法活在一個自己所謂的完全理想的世界,我們有權利追求,但懷疑的開始就註定是失敗的。於是我又有意無意的想到了李叔同,也許他正是為了逃避社會的“媚俗”而選擇遁入空門,在所有人看來是不可思議而不負責任的,這到底算不算是逃脫了“媚俗”,我們又如何肯定這不會是又一種“媚俗”,生命的輕和重我們該如何區分?到最後,我們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和不能承受之重該如何解釋?這是一個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如同昆德拉的懷疑,只是懷疑,卻無力解決。
如同這個世界的對與錯我們永遠找不到一個確切的評價標準一樣,我們習慣了用道德標準來譴責一些我們認為是錯的事情,然而法律和道德也不能完全符合,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態度的權利,有自己的思想,我們有了自己的思想,所以在一切關於社會學的領域,我們找不到任何能稱之為真理的言論。我們一直在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之中爭辯,誰也不能說服誰。到底誰是對的,都找不出一個讓所有人接受的理由,所以我們各自堅持着自己的原則和觀點,認為那就是真理。
我們突然發現自己活着是為了說服別人,說服別人承認自己的人生價值觀,卻忘了當你在試圖說服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試圖說服你。我們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態度和價值觀。所有人的思想永遠不可能來到同一個軌道上,我們為何不能選擇只說服自己?讓別人看到你的態度而不用要求別人遵從你的態度。生命中很多東西都是我們個人無法承受的,後現代主義宣揚的異質共存不一定是絕對正確的,但這至少可以給我們得到一定的釋放,為何直到現在我們還在為如何活在別人的眼光中而耿耿於懷?
昆德拉懷疑而又試圖解決的問題最終沒有解決,因為人活着的同時還有別人,這世界不是一個人的。而這是不是就說明我們必須“媚俗”,必須永遠活在別人的眼中?事實上我們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我們往往在為自己尋找借口,我們選擇承受了所有不該或該承受的,唯一沒有真正為自己活過一次。我們經常在時過境遷之後感嘆,我們脫離了原先的軌道越跑越遠。我們在回憶的同時還在抱怨,抱怨這個社會,可事實上是我們從來沒有勇氣自己選擇自己的生活,我們永遠在跟着別人走。我們不一定要像托馬斯那樣完全不負責任的肆意放蕩。但我們有權利選擇自己渴望的東西,而不是為了別人的眼光不斷的否定自己,不斷的踏着別人的路走,到最後發現這是這個社會為你鋪平的道路,你只是無數人中的一個,你的價值觀是別人給你的,你原來的東西被你丟在很遠的地方,再也找不回來,老了之後對着枯藤老樹象徵性的感嘆一番。我們“媚俗”得不能再“媚俗”。
我們永遠也不要對別人抱怨什麼,這一切是自己選擇的,而抱怨自己只能是對自己的選擇的否定,對自己選擇的東西後悔完全不是我們應該有的生活態度。用世界所有人的姿態來生活,是我們“媚俗”的開始,我們所謂“輕如鴻毛”的東西到最後也許成為你最無法承受的疼痛。這個世界上任何的選擇都可能被解釋為“媚俗”。而我們不能用這個理由來否定自己從而活在別人的眼光之中,我們生命的輕與重都應該是由我們自己選擇並最終由自己承擔,無論我們到最後是不是能承受,總比別人選擇了最後自己承擔要有意義吧!
我一如既往的享受那種一個人奔馳在路上的感覺,刺激和狂放,任何人都可能看見我的姿態和背影,而我看不見他們的眼光,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轉彎之後一馬平川然後再進入下一個未知的彎道!
——周瀟吟201259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標籤:傾聽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