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棉 花
父親的腰子扭到了,卻惦記着家裡的棉花。上個星期已採摘了一次,由於天氣的晴好,父母說,地里肯定白了。
做晚輩的我們,平時忙於上班。中秋了,休息三天。乘着燥熱的秋風,不時風裡夾着絲絲涼意,騎着電瓶車,來到離縣城近30里的家鄉承包地里摘棉花,也算是盡點孝心吧。
棉花地不算大,畝把地,綠油油的一片里白花點點。我們三人各自拿着蛇皮袋,一字型排開開始採摘。九月的太陽不毒但很燥,不一會兒我全身濕透,好在秋風習習,多年不幹農活的我可以承受。其實就算採摘一天,其收入也趕不上麻將桌上包一把牌。之所以還要來採摘,是因為就算給父母錢請人採摘,父母還是會將錢放入口袋然後自己前來辛苦勞作。想到父親在腰有勞損的狀況下或站或蹲或彎腰或鑽入棉花槁叢中,我們還是自己體驗從前的勞動吧!採摘棉花也是體育鍛煉的一種,各種器官可以運動,加上汗腺的急速分泌,平時沉澱在體內的毒素或許就排泄了出來,何樂而不為呢!
我們這兒種棉花,是在我剛參加工作時推廣的。當年在鄉鎮工作,為了完成全縣的棉花種植任務,鄉鎮打着“逼富有理,逼富不違法”的標語,在主要領導的帶領下,走村穿戶,窮追猛打老百姓改變只種水稻的觀念。我曾經在鄉鎮黨委書記的壓迫下,拉着牛把別人的秧苗耙掉。用老百姓的話說這是要遭雷打的。我違心地做了,雖然後來證明這個行動實實在在給老百姓帶來了財富,但於心我暗暗地咒了領導好多天。我們稱之為水改旱,持續了2-3年,終於嘗到了甜頭的百姓再也不用鄉鎮督促就自己種棉花了。那時,水稻20多元一百斤,籽棉10多斤就可當水稻100斤。想一想,一個老太太採摘一蛇皮袋棉花就當一個小夥子挑着兩籮筐稻穀,這個美呀,真是美!一下子,我們縣就成了種棉大縣。下鄉,我們就經常成為做棉花營養缽的義工,也學習了不少棉花種植技術,現賣給百姓稱之為指導,還冠名為棉花副村長在田頭地里評頭點足。
我們埋頭採摘,田野煞是寧靜。一上午,只遇到一個採摘的同村人。環顧四周,棉花地就幾塊。父親也是為了活動筋骨,沒有將田租出去。是啊,回到家鄉 沒見到幾個人。大多都外出掙大錢去了,不像我們這些當年讀書的佼佼者,死守一份餓不死撐不飽的工資。他們大多每年年終腰包鼓鼓回來,在家有田地,田地有補貼,縣城買大房,大房買幾套。所以一到過年回到老家,心就堵得荒,不知是我們的無能還是我們的無奈,或許是我們悲哀擬或是市場的扭曲還是……?我找不出答案。
農村的有限幾畝地,養育不了農村人,更富裕不了家家戶戶,於是青年勞力外出覓工,田地出現了流轉。每畝流轉費每年達到了400多元,加上國家的補貼,老百姓實際種植糧食,不含自己人工投入,純收入也就這個數。所以流轉對農戶來說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很是受歡迎!
一陣風吹來,很是舒爽,夾雜着熟悉的稻香,甚是陶醉。採摘了近個兩個小時,蛇皮袋的棉花還是沒裝滿,但花卻很漂亮。伸伸懶腰,抬眼,四周綠油油的水稻,長勢很是誘人。這裡,空氣真好!任務完成了,再好的空氣也要回家!
帶上勝利果實,驅車回家“趕場子”,是別樣的愜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