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情
【上】
靜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聲嘶力竭地朝我喊:“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辦?你把我一輩子都毀了。”靜蹲在地上,抱着頭,用手胡亂抓着頭髮,嗚嗚地哭。
我用手摸着火辣辣的臉,望着靜。這不是靜,她從不會打我的,從來不會,五年了,甚至從沒跟我紅過臉。看着靜傷心欲絕的樣子,我心疼,火辣辣地疼,我一把抱住靜:“你是我的,我不想失去你,任何人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我受不了,我是因為愛你才會這麼做。”
“愛?你也配說愛?那你離婚啊,離啊,離了娶我啊!我這麼跟着你算什麼?你說啊!你知不知道我都三十了,家裡每天都為我的將來愁的要死,鄰居用不一樣的眼光看我,我每天都活在孤獨的世界里,我好不容易遇到中意的,你卻把我們毀了!你還是不是人?你還配跟我說愛?我這麼不明不白地跟着你算什麼?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哪天死了連個埋屍首的地都沒有!你家那個女人呢,她好歹還會埋在你身邊。”靜停住哭,直直地看着我,冷笑着說,眼裡的光像閃電,射進我的骨髓里。我不認識的,我從來沒見過的!
我獃獃望着靜,我突然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怎麼哄她了。我把靜往我懷裡攬,想抱着她,那樣或許靜就會平靜下來。靜猛地掙開我的手,指着我的鼻子說:“王八蛋,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你回家離了娶我,要不然我讓你妻離子散。”
我完全不認識了她,一向溫順的像綿羊的靜,突然變得驕橫跋扈。
認識靜是在五年前。
那晚我跟朋友喝醉了酒,朋友要我請客去ktv唱歌。我以前從沒去過那地方的,我一直感覺那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的地方不是我這四十歲男人的地帶,那裡應該是八零九零后的地方。鬼知道我那晚在朋友的吹捧下喝了多少酒,鬼知道我怎麼就很痛快地答應了朋友們。
我坐在沙發上,哥們每人點了一個小姐攬在懷裡,拿着麥克扯破了喉嚨吼,雖然都五音不全,聲音像一根直線,難聽的要死。我困,想睡覺,但震耳欲聾的音樂無法讓我合眼,霓虹燈在閃爍,讓我頭暈目眩。我的小姐坐在我身邊,很熟練地點了一根煙,然後放在我的嘴邊:“哥哥,你酒喝的不少,吸根煙休息會,醒醒酒吧。”
纖細的手指,手指中冒着細細煙氣的香煙,在我的眼前,醉眼朦朧里,唯美的畫面,瞬間在我眼前定格!我不由得去打量繪製這畫面的主人。披肩的長發,清瘦的臉頰,淡淡的妝容,凹凸有致的身材,雪白的肌膚,瘦長的細腿,渾身散發的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在這喧囂的天地里,我眼前的女孩子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塑!我本來醉了,突然間卻又醒了。
“哥哥不長來吧,看你像正人君子,我叫靜,以後常來照顧我生意。”靜說著話,把煙放進我的嘴裡。我沒有拒絕,我這是第一次沒有拒絕別人吸得煙放進我的嘴裡,我以前很討厭這麼做,我感覺這是最不衛生的一種表現。靜沒有拖我去唱歌,也沒有再勸我喝酒,就只是坐在我身邊,跟我聊着人生,聊着彼此的過去,聊着對未來的暢想。那晚我知道了靜的老家離我隔不了幾個村子,家境不好,在紡織廠上班,下了班見姐妹們都來坐台發勞外之財,於是也跟着姐妹們來做第二職業,好補貼家用,二來為自己積攢積蓄。那年靜二十五歲,那晚靜的美讓我的眼停留在她的身上不忍離開,靜的善談讓我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要跟她說。我以前不相信一見鍾情,然而那晚我對她真的一見鍾情。看着那些喝的醉醺醺倒在哥們懷裡的女孩子,我相信靜是不應該屬於這個群體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那麼該死,不知道怎麼會對靜念念不忘。我是司機,奔波在浙江與山東之間。哥開着一家禽業公司,養殖到屠宰一條龍服務,我負責從浙江運送鴨苗,然後放養到養殖戶的養殖棚里,一次來回就需要三天。在這三天里,靜的影子不時地在我的腦海里出現,在高速上開着車子有時候都恍恍惚惚。我把任務完成,把車子停穩后,竟然鬼使神差地又去了那家ktv,這次是我自己,靜還沒到,我點了房間,跟前台的小姐指名要了靜,說我先在房間里等她。我喝着茶,看著錶,焦急的等待,我不知道見到靜我該怎麼解釋,不知道用什麼理由解釋我會這麼做。
靜推開門的時候,見是我,先是吃了一驚,接着就抿嘴一笑,坐在了我的身邊。靜沒有問我為什麼,我輕輕舒了一口氣。我五音不全,吼出的是噪音而不是音符,我不想唱歌,壓根我也沒想來唱歌。靜還是跟我並肩坐着,身體跟我緊靠着,微笑着跟我聊着。生活的壓力,我沒有地方釋放,我也一直找不到釋放的地方,然而現在,我卻釋放給了才剛剛見過兩次面的陌生女子。心裡有種微妙的感覺跟衝動,我不好解釋這種感覺,因為我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感覺,但我清楚這種感覺是我從未有過的,也是我這個四十歲的老男人而不該有的感覺。
我跟我的妻子是媒人介紹認識的,那時候我們都小,還不懂什麼是愛情,反正父母說是聚在一起過日子的伴,我們沒有過愛情,沒有過花前月下,沒有過甜言蜜語。結婚不久妻子就懷孕了,強大的生活壓力把我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壓的喘不透氣,我努力打拚養着家,養着妻兒。妻子也算是賢妻良母,從沒嫌棄過我窮,這些年為我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妻子一直在家替我照顧着孩子跟老人,默默支持着我,但我們卻從沒有過激情,我們就這麼一直在平淡中打磨着生活。這些年總算生活好了,我在縣城買了房子,把家搬到了樓上,把孩子也都送進了縣城的學校,妻子很開心,每天周而復始的來回走家跟學校的路上接送着孩子。 我知道我對靜的這種感覺對不起妻子,但這種感覺是妻子給不了我的,這種感覺也是我想壓抑但卻是控制不住的。我面對妻子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變成內疚,離開妻子這種感覺就立馬變成一團火,在我心裡升騰。
我變得每次從浙江回來都會去找靜,靜也對我去找她習以為常。對靜的感覺在一天天越加強烈,強烈到我想擁有她的身子,強烈到想把她壓在我的身體下面把自己掏空的感覺。這種感覺我不會跟靜說,但我有時候異樣的眼光停留在靜的身上,靜紅着臉把頭狠狠地低下去,我猜靜肯定也猜到我在想什麼!有一天我故意喝醉了酒,把靜攬在懷裡,靜沒有掙脫,而是乖得像羊羔一樣溫順地躺在我的懷裡,靜呼出的淡淡香氣在我周身瀰漫,我的血液在沸騰,我的血管像要爆炸,我把嘴急切地壓在靜淡淡粉紅的嘴唇上,但靜卻掙脫了我,紅着臉低着頭很輕聲地說:“等下雪吧。”
天氣已過了深秋,天氣在慢慢轉涼,但那年的雪卻來得特別晚,雖然期盼着下雪,但我卻對下雪后的故事沒有抱多大的希望,靜肯定是在敷衍我這個“顧客”。終於下雪了,窗外漫天飛舞的雪花飄飄洒洒,銀裝素裹的世界漂亮極了,我望着窗外的雪花,不由在想靜曾經的承諾,是啊,真的下雪了,但就算下雪了又能怎樣?那句“等下雪吧”也許不止對我一個顧客說過,靜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怎會對我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動心?我簡直在異想天開,我簡直在春夢思情!望着窗外的雪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我手機短信鈴聲響了,是靜的,“下雪了。”我身體一陣燥熱,我心臟的頻率明顯在加快。我強忍着笑不敢表現出笑的表情,急急地換了衣服,跟妻子說:“我出去有事,別等我吃飯。”“外面這麼大的雪,你要開車去哪?路上很滑。”妻子緊張地說。“我有事,不用你管。”我把對妻子的回答拋在了樓道里。
我在偉盛大酒店 開了房間,匆匆洗了個澡,躺倒床上就給靜急急地發了個短信:“偉盛大酒店302室,等你,不見不散。”我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我夢寐以求想得到的東西。一分鐘,兩分鐘,等待的時間總是讓人揪心的要死。
一個小時后,靜來了,我插上門立即把靜緊緊抱在懷裡,我急促的呼吸讓我無法控制我自己,我把靜抱在床上,靜閉着眼,紅暈着臉,我脫光了靜的衣服,靜如水的肌膚,標緻的身材讓我血液在身體里狂亂奔騰,我瞬間變成了一隻狼。血染紅了床單,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靜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緊緊抱着我,任由我在她身體上折騰。當我無力地摔在床上,靜穿好衣服,打開窗帘,然後躺在我的懷裡,痴迷地望着窗外飛舞的雪花。
我問靜,為什麼選擇下雪 把自己給了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這個老男人的。靜微笑着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喜歡你,反正從一見到你就感覺你不是壞人,不像別的顧客那樣低級下流的讓人倒胃,你身上有種很成熟穩重的味道。我選擇今天,是因為我喜歡雪,外面雪花飛舞,寒冷的厲害,我現在躺在愛的人的懷裡,很溫暖,我一直很夢想着今天的感覺。”
男人跟女人一旦有了肌膚之親,感情就會更加穩固,感情也會在身體交融的瞬間迅速升華。 我變得更加想念靜,更加離不開靜,靜也不時地給我短信或者電話說想我了。但靜很乖,知道我在家的時候靜的手機絕不會騷擾我,靜知道我什麼時候出門,什麼時候回來。我車子走的時候靜會說:“親,一路注意安全,靜等你回來。”當車子返回的時候,靜會說:“親,靜今晚等你。”
我讓靜辭掉了ktv的工作,因為我很嫉妒我的女人跟別 的纏在一起,我跟靜在城西的石門小區租了房子,我的家在城東,也就離着不到十公里,但我相信妻子是不會找到的,妻子在兩點一線之間生活,況且對我也相當信任,妻子是不會相信我做出背叛她的事的。我也不想讓妻子知道這件事情的,我雖然對妻子沒有感情,只有生活的夫妻,但我愛我的女兒跟兒子,很愛,愛過於自己的生命,我不想讓他們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我也愛靜,很愛,但我相信這兩種愛應該不會有什麼衝突!
靜很乖,在我的眼裡是世界上最美最善良的女子,靜從不打擾我的家,我的生活,也從不跟我撒嬌要任何東西,就算工資青黃不接也不會跟我說,我自己主動給靜買衣服的時候,靜總說:“我愛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錢,況且你也不是大款,也沒什麼錢,就別浪費了,還是節約點好。”
日子一直這麼平淡地過,我在妻子與靜之間來回周旋,我很佩服自己的能力,不是說賺錢的能力,而是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的能力,三年過去了,一直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那一年,靜突然懷孕了,說是突然,其實後來想並不是突然,因為那晚靜堅決不要任何安全措施,說是妨礙到激情。靜告訴我她懷孕的時候我很憤怒,我不想跟靜要孩子的,因為我知道我跟靜一旦有了孩子,我的生活將來絕不會風平浪靜,我憤怒地讓靜立馬打掉,靜委屈地看着我,流着淚,那晚靜躺在我的懷裡,一夜沒睡,第二天靜沒有通知我,自己去醫院做了人流。靜躺在床上虛弱地跟我說:孩子本來她想要,是想 借這個孩子看看我對她的安排,沒想到我從沒有想要把她真正做我自己的女人。我知道傷了靜的心,我也知道靜真正看透了我,但我真的不想讓我的家破碎,讓孩子活在單身家庭里缺少關愛,甚至讓自己親身骨肉一輩子恨自己。
靜開始變的憂鬱,甚至躺在我的懷裡望着窗外發獃,那種以前的開心洒脫的少女永遠失去了。我哄靜開心,雲雨之後,靜總嘆口氣說:“我不否認你真的愛我,但我也不否認你一直把我當你的洩慾工具!”這時候的我會很巧妙的跟靜儘力避開這個話題:“調皮鬼,腦子裡不知道又在亂想啥!你這小腦袋瓜里咋能裝這麼多問題跟感慨?”靜說:“這些年都在努力想離開你,特別是知道你不會給我一個結果以後,但卻總捨不得離開你,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五年過去了,靜從一個天真的少女蛻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女人,我一天天看着靜成長,也在擔心着靜說不定哪天會突然離開我。最近,不是,是很長一段時間了,靜不再主動給我打電話,就算接起我的電話,靜也很倉促地敷衍着我,說有點事,一會給我再打過來,可我一直等不到靜的回電。
跟靜最後的那天晚上,跟靜瘋狂纏綿后,靜躺在我的懷裡 說,家裡 給自己介紹了個對象,雖然不如我有魅力,但總的把自己找個人嫁了,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跟着我活一輩子,連個名份都 沒有,今晚是最後在一起,以後斷了吧!靜靜靜地說,我心情起伏地在聽!怪不得一直跟我似近似離,原來跟別的小白臉好了,想把我甩了,嫉妒像醋罈子,打翻了我滿江倒海。我裝作不在乎,裝作很不在乎,說著祝福靜的話,說著滿口仁義道德的仁慈而心裡卻在盤算着怎麼讓靜的心再回到我身上,我想我不會讓任何人把我心愛的女人從我生命里奪走。
我跟蹤靜,找到了那個男人,原來是靜臨廠的,其貌不揚的外表,我想象不出靜怎麼眼光這麼低糟蹋自己,看着靜跟那個男人勾肩搭背地逛街購物,靜還陽光燦爛,嬉笑的表情讓我更加憤怒。更氣那個男的,我的女人也敢碰,明擺着給我戴帽子。我打電話給了道上的哥們,晚上,當靜跟那男的分手后,我帶着兩個兄弟跟到了那男的家裡。我一腳踹開門,二話沒說狠狠把他揍了一段,他的父母拉着我跪下來求我別打了, 問我到底哪得罪了了我。我停下手狠狠地說:“你兒子混蛋,勾引我女朋友,要是以後再敢,我把你們全家用刀劈了。”說完跟弟兄們揚長而去。
靜的那朋友跟她分手了,他的父母找到靜的父母劈頭蓋臉地說了他兒子挨得打,靜的父母當時氣得雙雙住了院。
【下】
靜惡毒噴火的眼光讓我害怕,我想把她抱在懷裡,承認自己做的有點過分。靜掙脫開我的手:“別碰我,王八蛋,拿着你的離婚證來見我,要不然你沒好日子過。”說完扭頭離去。
我了解靜,靜不會傷害我,靜也許一時氣憤才嚇唬我的。五年了,靜從來沒有為難過我,也從來沒傷害過我,我的家,還有我的孩子。 我沒有對靜的恐嚇害怕,只是心裡對靜的傷心難過,對醫院裡靜的父母內疚,看着靜的傷心對她的男朋友的拳打腳踢而後悔!
那天下午我又踏上了去往浙江的路途,我沒有收到靜祝福的短信,我沒有感到奇怪,反正好長時間沒有收到靜祝福的短信了。靜大概是從認識她男朋友后開始停止給我短信的,只是我一直沒有感覺到而已。我連這麼明顯的改變我都沒注意,看來靜說的對,我不止是愛她,更多的是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工具。我愛過誰?我問我自己,也許我愛的只有我自己,原來我這麼自私!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一直看別人看的很透徹,卻一直看不透自己!我苦笑了一下!
回來的路上,我依舊沒有收到靜以前“想我”的短信,我卻收到了一個猶如驚天霹靂的短信,是妻子的,“快滾回來!”一種不祥的預兆突然滿身襲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多年妻子從沒跟我紅過臉,更別說是這樣的短信 ,我在路上開車的時候,妻子是從不會讓我擔心的,這不是她的風格。我撥上妻子的號碼,可是關機,一次次地撥,一次次地關機。我撥通了正在高二讀書的女兒的手機,問家裡是不是有事,女兒說現在預備中考,學業緊,好幾天沒回家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當我懷着忐忑的心情打開房門的時候,妻子蜷縮在床上一直在哭,眼腫的像過年老家門口掛的大紅燈籠。我抱着妻子問發生了什麼事?妻子爬起來劈頭蓋臉地問我:“那個叫靜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妻子是怎麼知道的,本能的反應就是我要撒謊周旋過去,因為那是我的強項:“不知道啊,哪個靜的女人,我不認識的啊?”
妻子狠狠抽了我一個耳光,哭着說:“編,你繼續編。這麼多年,我跟你風裡滾雨里爬,好歹苦難的日子熬過來了,我一直支持着你,給你侍奉着老人,養着孩子,而你竟然在外面背着我養女人。五年了,我一點都不知情,你這麼欺負我你良心過的去嗎?”
“你聽誰瞎說?沒影的事,你別給我造謠,你別誣陷我。”我繼續辯解着。
“造謠?你好意思說?那個女人昨天找到了家裡,勸我離婚,說你愛她不是我,你跟她同居了五年,還為你流過孩子 ,你還狡辯說我誣陷你!事到如今你還騙我,你到底有沒有過把我放在眼裡?”
我懵了,瞬間一個善辯善於周旋善於撒謊的男人,我不知道怎麼去圓這個不是謊言的事實。
“我讓你過,你去跟你的靜過日子去吧!小心我讓你變得一無所有。”妻子瘋了,瘋的可怕,電視,冰箱,空調幾分鐘的時間裡被妻子砸的面目全非。我癱坐在沙發上,頭暈目眩,大腦一片空白,看着發瘋砸傢具的妻子我不知道接下來又是什麼!
妻子走了,帶走了我的全部存款包括房產證,妻子去兒子的學校給兒子請了假,帶著兒子走了。我沒有追問妻子去哪,因為我知道妻子只有去娘家這一條道,除了娘家,妻子沒有任何地方可去。
大哥打來了電話,說我剛離開廠到家的時候,有個叫靜的女人來廠里鬧了,說我霸佔了她五年,不許她結婚,要討要個說法。大哥問我這事是不是真的,我無語,我已經無法解釋,無法周旋,我只能用沉默來回答所有的疑問 。大哥嘆了口氣說:“你個混蛋在外面回來,我還一直蒙在鼓裡,你是不是忘了以前的苦日子?你一直讓我最省心,沒想到現在你最不讓我省心。我把你在我這沒結算的運費全部凍結,浙江你也別跑了,你什麼時候把這事處理好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
瘋了,都瘋了!女人原來這麼可怕,剛剛還溫順的像只綿羊,一會就瘋狂的想要毀滅世界!我一直自詡我很了解女人,沒想到原來我是最不了解女人的。 我一直周旋在的兩個溫柔的女人,瞬間在我的世界一起施壓,一同試圖將我摧毀,兩個我最了解的女人,突然之間一時間變得讓我陌生,讓我害怕!
我撥通了靜的手機,問靜為什麼要這麼做?靜沉默一會,冷冷地說:“想知道答案嗎?我在出租房等你,你來我會告訴你答案。”
我要爆炸,我想要吃人,我扣掉電話,急急奔向出租房。靜在等我,見到我,靜沒有說話,一頭扎進我的懷裡,抱住我,火熱的嘴唇壓在我的嘴唇上。我想推開她,我想問她為什麼?但我拒絕不了靜,拒絕不了她的火熱,拒絕不了我曾經深愛的女人的熱情。靜扒光了我的衣服,自己也脫光了衣服,我忘掉了剛才的憤怒,忘掉了我來找靜的初衷,我倆滾在了一起。房門開了,女兒站在我倆的面前,含着淚,哭着問我:“爸,為什麼會這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剛才 我收到你在這鬼混的短信我都不敢相信,我打電話問媽,媽媽哭着說讓我什麼都別管,什麼都別想,讓我安心讀書就行。要不是媽媽哭了,我也不會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爸爸,你太讓我失望了,太讓愛你的媽媽失望了!”女兒哭着跑走了,我匆匆穿好衣服跑出來,早不見了女兒的影子。
“你個惡毒的女人,為什麼要傷害我 的孩子?”我惡狠狠地朝靜發了火,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頓。
“惡毒?我惡毒嗎?是你狠毒吧!你不讓我嫁人難道不就是想擁有我嗎?想擁有我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交待嗎?我讓你離婚你聽而不理,我只好自己替你解決了,你別說從來沒想過要娶我 只是跟我玩玩!”靜穿着衣服,平靜地說。
我崩潰了!我的世界完全崩塌了。一夜之間,心愛 的女人的心離我而去,妻子離家出走,存款也沒了,工作也丟了,更可恨自己的是讓女兒知道了我不光彩的一面,在女兒 的世界里永遠蒙上了爸爸可恥的影子!
一個月之後。
我徹底跟靜斷了往來,我親自登門給靜的父母叩頭謝罪,靜的父母還算通情達理之人,靜的父母拉着我的手說:“孩子,好好回家過日子吧,這件事也不全怪你,靜靜也有錯,以後你們千萬別再來往了,對你倆將來都好!"
我懇求爸媽跟大哥陪我去我岳母家,把妻子請了回來,妻子說:“為了孩子可以不離婚,我也不想孩子活在單身家庭里,擁有殘缺的愛。但以後你過你的我過我的,誰也別干涉誰。”我低頭諾諾答應,只要不離婚怎樣都好。
我跟妻子分居了,妻子再不讓我碰她,說我臟,女兒周末回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把菜夾到她碗里,女兒嘟着嘴用筷子撥到垃圾桶里。我嘆口氣低頭吃飯,飯啊,你咋突然變了味道,一點香味都沒有?!
後記——朋友跟我講起他的故事的時候,一個四十五歲的老男人老淚縱橫,說把家的親情全給隔斷了,自己就像整天活在孤獨的海洋里一樣。朋友一直在喝着悶酒,我沒有勸他停下,只在陪着他喝,聽着他講述着他的故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人啊,一直都感覺 “愛情”是自己一路追尋卻反而一直追尋不到的東西,但卻不知“愛情”是能分開解讀的,愛,就是牽挂,情,就是噓寒問暖,牽挂跟噓寒問暖合在一起就是簡單似水的生活,愛情來源於生活,愛情只有在生活里考驗才會變得更加牢固。那些絢爛如煙花但短暫易逝的愛何來情?沒了情的愛何來真愛?原來我們一直努力追尋的卻一直在身邊從未離開,只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
二零一三年六月五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