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報》主編
亭山
和縣西埠中學創辦於1971年,起初只設高中部,所以72、73年在該校讀書的是首屆畢業生,我是73、74年在該校讀書的,所以是第二屆畢業生。《前進報》是我73年讀高一時每周負責編排的西埠中學黑板報,因為它每次都能以嶄新的版面和圖文並茂的內容吸引着全校的師生員工,所以自然成了該校的周報或校報了。
我為何能在那麼多學生中脫穎而出呢?這要歸功於我的母親。早在西埠下街“小學戴帽子”初中讀初一時,母親就曾對我說:“伢子,我家雖然很窮,但是把街上的房子賣了也要供你念書!”我聽后感動不已,始終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裡,作為學習的動力。但是我的機遇不好,正逢“文革”,學校內的學習氣氛全無,師生們成天都在搞“鬥私批修”,甚至還參與到社會上斗這斗那,校園內到處是大字報,隨時都能聽到“打倒×××!”的口號聲。面對這樣一個“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的環境,我怎麼辦呢?難道就隨波逐流“革命”下去混個畢業證嗎?這樣什麼也學不到,能對得住起早貪黑掙錢來養家糊口的父母親嗎?父親不是說過“一寸光陰一寸金”嗎?不行!別人家的孩子能混得起,我可混不起!我要學習,我要抓緊學習!於是我便在一邊學習和背誦《毛主席語錄》的同時,一邊利用早晚業餘時間學寫美術字,學畫畫,並跟母親學剪花、畫花。時間一長,還真有些上路了。我不但能寫出一手象模象樣的顏柳體毛筆字和空心字,方方正正的排筆字,規規矩矩的仿宋字和平平穩穩的漢隸,而且還能在白布上畫出供農村大姑娘小媳婦們繡的拖鞋花、枕頭花、帳走水花等各種花卉圖案,還能為文化站免費在街上畫紅衛兵“破四舊立四新”的宣傳畫和毛主席人頭像,並能用剪刀剪出各種鞋頭花,我因此在古老的西埠街上漸漸有了小名氣。所以我們西埠小學大門內的山牆上那塊黑板上經常出現我在寫這畫那,到了中學讀書後,主要負責編排黑板報的任務就自然落在我的肩上。
《前進報》的名字是我接手后給重新起的。當時全校所有的班級都配備了學習委員和宣傳委員,他們每周負責收集和向校團委報送稿件,我哩,就負責將老師圈定的稿件進行認真排版和籌劃,包括字數多少等都要仔細考慮,然後在偌大的黑板上具體一筆一劃地展示。每當我站在黑板前或畫或寫的時候,總有眾多的好奇的學生圍着觀看,他們有的小聲嘀咕着:“乖乖,他的毛筆字真棒!”“嘻,你說的真好玩,他若不行,敢站在這兒?”有的則比劃我那在空舞動的筆。我那時最喜歡我們班的同學或老師站在後面看着我,因為在我的筆下會經常出現一些大家意想不到的美術字或點綴的藍天、白雲、大雁和花草樹木等。那時同學們都以能在《前進報》上刊登一篇稿件為榮,尤其看到在他的名字旁邊配上一個漂亮的插圖就甭提有多高興了,他下一周保準會再送稿子來的。
從高一到高二出了共多少期《前進報》?我確實記不清了,它到底能發揮多大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它是當時西埠中學培養新人、發現新作的一個最經濟最快捷的前沿陣地,是校園文學中一個最美麗的的“苗圃”,是一道許多師生至今也難以忘懷的亮麗的風景,而作為它曾經的主編,我能不感到高興不感到光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