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祭舅舅
寧宏翎
黃德修,是我的舅舅。於2012年3月13日22:20分,因病醫治無效,不幸逝世,享年69歲。當晚獲得這個不幸消息的居住在湖城的百餘人親戚朋友,立即前往舅舅居住的常家園寓居。一幢100餘平方米的磚瓦結構的平房,一時被擠得水泄不通。痛哭聲連成了一片,惋惜和哀嘆也伴隨着燈光不眠,老天也落下了傷心的淚。
舅舅從15歲參加革命工作,歷任通訊員、宣傳幹事、政工科長、辦公室主任、老年體協秘書長等職。一輩子隨着職務的變遷有叫黃幹事、黃科長、黃主任、黃秘書長的,青壯年時有叫小黃的,年紀大了以後有叫老黃的。稱呼,只是一種符號。而叫得最響的是稱舅舅為“老黃牛”、“黃好人”、“彌勒佛”。古人說:“人之相惜惜於品,人之相敬敬於德,人之相交交於情,人之相隨隨於義,人之相擁擁於禮,人之相信信於誠,人之相伴伴於愛。”舅舅一生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寫了一輩子的稿子,打了一輩子的文字交道,編了一輩子的簡訊,策劃了一輩子的活動方案,布置了無數次大小會場,安排了無數次迎來送往的接待工作,為他人服務了一輩子,唯獨沒有他自己,這是最令人悲痛傷心的,他留下的只是一種讓人瞻仰的人格精神。
3月14日至15日,連續二日陰雨連綿,且不時伴有春雷聲,前來參加弔唁的人們絡繹不絕。有一位80多歲的老人前來弔唁,面對舅舅的遺體捶胸頓足的痛哭:“黃主任,你是大好人啊,為什麼走在我的前面?”蒼天無語,回天無術。作為晚輩,我們不讓老人家三叩九拜,只是讓其鞠躬表示哀悼就行了,老人執着地非要跪拜,哭着說:“死者為大,我要親自跪拜黃德修同志一路走好。”
遠在北京工作的侄子,以及在廣州、寧波、福州工作的親戚都不約而同陸續地趕來參加哀悼活動。
近在湖城的縣人大的領導、縣政府辦的負責人、縣老年體協的領導,以及舅舅生前的老書記、老縣長、老戰友、老同事、老朋友們近600餘人前來參加香儀活動。
上饒市老年體協發來了唁電,縣直有關單位送來了花圈,一些老戰友老同事寫來了格律悼忘詩,抒發悲痛之情。鄱陽縣詩詞學會會員胡耀瑜先生也寫來輓聯:“讓水鑄儀型,此去蓬萊銘偉節;廉泉垂典範,由來邑里仰高風。”
前來弔唁的人們大多痛失舅舅,一進院門就大聲哀哭,然而有一個特例,鄰居屋前啞巴的痛哭是無聲的。舅舅生前為了屋前啞巴的最低生活保障,多次跑街道、跟民政部門交涉,為其解決了生活困難。
在悼念活動中,人們記憶猶新的是1998年抗洪搶險救災時期,當時舅舅時任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全縣圩堤大多告急,據統計全縣100多座圩堤潰堤了近60﹪,防洪搶險工作急轉為救災安民,作為一個百萬大縣的辦公室主任,晝夜不眠的安排救災工作,有條不紊地安排好了各項工作,受到了當時的省、市、縣領導的好評。其中有一位救災捐款捐贈物資的台商對人們說:“我原來不相信大陸人,通過與黃先生的交往,我相信了大陸人的忠誠和誠信。”
舅舅務實,認真做事,低調做人,從不向組織上伸手要官要物,他去世的寓所是一幢低矮的磚瓦結構的平房,他生前布置各種會議會場總是親歷親為,安排得熨貼妥當,為了以示效仿和敬意,我們晚輩將他的寓居從院門輓聯到靈堂布置,均精心設計,不敢懈怠。大門院門的輓聯請了縣書法家盧洪波先生書寫。大門的輓聯是鄱陽縣知名作家汪填金先生草擬的,筆者和語文老師範贊波略作了些修改:“作人倫典範,是家人楷模,德高望重,(上聯)稱官民公僕,為親朋表率,修性養身。(下聯)”院門也將德修舅舅的名字作了嵌名聯:“德行慎語誠為本,修身齊家善當先。”大門口安放了兩棵人頭高的青松盆景,掛了兩盞大白吊燈,中間橫幅為“沉痛悼念”,並用黑紗挽住了整個大門,廳堂正中為一個“奠”字。遺體兩旁安放了松柏,遺體正中為遺像、花圈,整個靈堂布置得莊嚴肅穆。
3月16日14時雨停了,我們按照湖城的民俗習慣,舉行了一個隆重的買水儀式。兩個金童玉女在前面引路,接着是遺像、靈位牌、花圈,其次是一個由10人組合的輓聯隊伍,隨後是孝子、親朋好友隊伍,從賢士港出發,到沿河路沙場處跪拜買水,然後用買來的饒河水,為舅舅凈身,穿戴整齊后,身上覆蓋著一面縣人大辦公室負責人送來的一面鮮艷的黨旗。
3月17日早晨7時,我們安排出殯,親朋好友自發來了70多輛轎車,以至使送殯隊伍綿延了近一公里。出殯從常家園出發,走北關、五一北路,穿東湖大道,走人民南路、沿河路、帥特龍、建設路,入芝山路口,圍湖城老城區繞了一個大圈子。一路上有不少市民燃放鞭炮以示悼念。送殯隊伍於8時到達縣殯儀館,並在殯儀館大廳如期召開了黃德修同志追悼大會,同時舉行了向遺體告別的儀式。前來參加追悼會的有1000餘人,使得整個殯儀館大廳曝滿。
從買水儀式雨停,到出殯時的天晴,人們說前二日是老天落淚,后二日是老天開恩,春天放晴,讓舅舅一路走好。我們作為晚輩的,向舅舅學習的是他的敬業精神、對黨忠誠的精神、艱苦奮鬥的精神,舅舅一生低調,不事張揚,最後一程我們讓他順順利利、風風光光了一次。
201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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