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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荷塘桃花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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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荷塘桃花景

  春雨荷塘桃花景昨夜惡夢不斷,彷彿是多年的心結未曾打開的緣故。我早先未曾意識到這是我多年隱藏在意識深處的傷痛,一直在幾個月的夢裡,好友對我的嚴厲已超出疾言厲色的程度,使夢中的我也深感心痛,醒來時記憶的深刻,心情的沉重,已是難以言表的難受。

  於是,在二月的這一天,我決定出去透透氣。

  以往的二月,已是寒風蕭瑟,穿幾件厚厚的衣服,也覺得有些刺骨的冷。今年二月,卻是如初夏般溫暖。上午的太陽像金色的月亮,被雲層遮住,並不刺眼,看着那雲朵靜靜的飄過圓圓的太陽,有時還能真切的感受到風推着黑色的雲絲快速飄過暖陽,心裡不禁想起昨夜的夢。

  天氣熱了起來,穿一件薄薄的棉衣,也抵擋不住汗微微的滲出。我來到北區的池塘,坐在荷塘旁邊的亭子里,細聽風聲,眼觀美景,為的只是尋找一份美好的心情。

  風,輕輕的撫過臉龐,我聽到了風的聲音,溫柔的像個仙子,將我的熱汗變得清涼。亭子里,傳來兩位老人的談話。

  “昨夜下雨了。”

  “我不曉得,我晚上10點出去散步,還未下。”

  “那是什麼時候下的?”

  “應該是傍晚兩三點下的”

  “我睡不着,孫子兩三點鐘還在哭鬧,為了不吵醒鄰居,到陽台關門時,透過微亮的燈光,方才感覺有細雨飄來。”

  地面已干,但路邊的泥土有潤濕的痕迹,樹葉房屋的顏色也跟平常不一樣,必定是昨夜下了細雨。於是我想着,這細雨定是輕輕柔柔,細膩如絲,光滑如綢,安靜的,在夜裡催眠着人們的美夢,如果睡得着,我們要感謝上天的恩賜,給予我們這細雨潤心的夜晚,不知不覺,燈光下飄着斜斜細雨,空氣中的灰塵,在透明的雨滴里翻滾,再也出不來,隨着雨滴落到地上,安然入土。細雨,清潔了污濁的空氣,濕潤了乾枯的枝丫,給大地帶來無限生機。那是默默的奉獻,那是人們幾千年來祈禱的禮物,其實,我要感謝,感謝春雨帶給我的安然入夢。

  即使在夢中,我痛苦難受,輾轉反側,可是,如果沒有這場雨,恐怕我是連覺也睡不着的。如果沒有這場雨,我又怎能想像細雨的恬靜、甜潤、清涼給我覆蓋著陰霾的心一陣明亮的滋潤呢?

  兩位老婦人繼續談着,聊着廣州的梅雨季節,聊着武漢的下雨天。我聽着聽着,不自覺把注意力轉移到荷塘里。不知名的、細小得連肉眼也看不清的動物們在不足半米高的水中盡情呼吸着、玩耍着,帶動着水面四處源源不斷綻放出花一樣可愛的漣漪來。水面,零零散散地浮着小花、樹葉,冬日裡未清除乾淨的水藻悄悄的生長,油油的在水底招搖。一條紅得發亮的肥大金魚慢悠悠地在水底游來盪去,使整個彎月型荷塘的大部分水面也左右搖晃起來,那些大樹小花在水中的倒影也跟着上下左右奇趣地晃動起來。

  荷塘不大,約半個球場大小,邊沿是由灰白相間的磚頭疊加而成。雖然已有了幾個年頭,可是卻留下了雨的痕迹、青苔的附着、岸上小樹攀沿下來的侵蝕。無論遠近,那彎彎的塘壁,就像是一個古老的城牆,經過歲月的打磨,似極了一位飽經滄桑的巨人。

  靠近我的那一角荷塘,水底清晰可見。幾塊大小不一的厚重石板牢牢的壓在池底,石板的空隙和周圍都沉澱着厚厚的泥土,顯得十分陳舊,使人不禁想起古代遺迹以及那些令人浮想聯翩的仙侶神話。我想着,幾萬年前,那石板底下會否是一個精緻華美的地下溶洞,裡面住着從天上逃下地界的仙女,為了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故而在這隱秘的地方造了宮殿。可惜好景不長,他們的行蹤被天上的千里眼發現了,於是玉皇大帝將他們的藏身之所毀掉,並將仙女打入天牢,將情郎用雷電劈死。天意難測,命運無常,可是情緣不斷,此情感天動地,驚動了觀音菩薩。菩薩點一滴凈瓶里的仙水,將情郎化作這一彎水塘;拔一片底座的蓮花,將仙女化作水塘里的蓮花。於是,每年的五月到八月,水綠青青,水波蕩漾,荷花開,開正濃,濃正香,暗香浮動,水與花在雨中相互交融,在陽光下如膠似膝。他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那石板,正是他們古老凄美愛情的見證。

  想着,莞爾一笑之時,聽見那兩位老婦人指着岸上的桃花喊道:“看啊,桃花!”看着她們朝桃花走去的身影,我的目光也定格在那新種的幾棵桃花上。她們在離桃花不遠的地方興奮的切磋着舞蹈,聊着家常,一位穿着紅色大衣,染一頭黑髮,一位穿着銀色棉衣,披滿頭銀髮,輕鬆舞步、歡聲笑語,好一個幸福快樂的風景。

  等她們走了,我騎車前往。來到第一棵前,我忍不住抬頭仔細觀賞。這棵樹花兒不算多,一些蜜蜂繞着粉色的桃花吸取蜂蜜,傳遞花粉。這粉中帶白的桃花兒,有的低着頭,溫柔的看着給予它養分的泥土;有的立在枝頭,迎着春風,笑語嫣然;有的展開動人的舞姿,跳一首《滿園花色關不住,一隻桃花鬧春風》;有的含苞侍放,如一羞澀的豆蔻少女,望着駐足觀賞的路人,低頭含笑,臉兒深紅,恐怕如此逼真的相似,連國畫大師下筆時也要思慮三分。於是我想起了自己花季,原來,它曾經也那麼美。

  來到第二棵桃樹前,一片粉紅映眼帘。那些桃花,開得滿枝都是,顯得比第一棵飽滿。有的像一把花做的扇子,扇頁是四朵桃花做的,輕巧、可愛、鮮艷、靈動、精緻,又像一把吊墜,綠色的花托,粉色的瑪瑙,實在令人愛不釋“眼”。這棵桃樹像一把巨大花傘。深黑色的主桿是傘柄,那些向四面八方伸展的是支架,那些開得正歡的桃花是傘的花色,不禁令人讚歎,好一把天造地設、鬼斧神工的花傘。於是,我想起了自己的雙十年華,原來,成長的美麗如此動人。

  眼光與腳步不知不覺轉移到第三棵桃樹前,這棵令我心醉與感動。你看那滿樹的桃花,一團團、一簇簇,以它粉色的笑臉裝飾着挺拔的身軀。仔細睢那花,幾乎都是由五片組成一朵,它們是那樣的嬌小、柔嫩,春風輕輕一吹,便整朵的跳起舞來,但我覺得,它更像嬰兒的皮膚,粉中透着一點青澀的白亮,有彈性。個性開朗而溫柔,笑容燦爛而風韻如二十多歲的妙齡女郎,熱情、奔放,這一樹的花開,驚艷了整個荷塘一帶的風景!於是,我期盼着,我的未來,也成長為這樣令人心醉的美麗。

  聽着老婦人的家常話,看着她們的舞蹈,對比着自己的年輕,可以說,她是人老心未老,而我,卻忘記了自己正年輕,應該有一顆比她們活躍幾十年的心。

  想像着綿綿細雨,我也想,在心裡下一場及時的春雨,讓心情明亮起來。

  春的荷塘里,沒有荷花,沒有荷葉,沒有蝴蝶與蜜蜂採花蜜,可是春的雨水正涌動着,春的陽光正照耀着,五月的荷塘還未到時,何不來一段結局美好的想像,打開心牢的枷鎖,放飛心靈的翅膀。

  春天裡,桃花兒開得正旺,開得正艷,何不趁着年輕,來一場與桃花的相遇、相知、相戀,讓最美的風景治療曾經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