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路上彈紅塵
十月的武漢漸漸涼爽了起來,盛夏的果實已是那擺滿大街小巷的橘子,掰開黃色的皮,一瓣一瓣豐滿一粒一粒金黃,有點甜,像那初春少女粉紅色的吻,有點酸,像這初秋離人憂鬱的臉。
去年的冬天,武漢是下了好幾場雪的,南方生活久了忘了四季更替不見白雪茫茫的我,足足驚喜寒冷了一個冬天。以前的武漢也不曾像去年吧,相機里有2008年的那場雪,中山公園水杉林里留有兩個八厘米深的黑腳印,青年路一個旅館的屋檐上掛有一米多長的凌鉤子,感覺那雪是大而已,沒去年那樣紛紛揚揚下了一場又一場。
十一月的頭幾天,老是大霧鎖江城,太陽成了一個小偷,藏在雲層后迷霧中,把你我的白天偷的越來越少,一整天泛眼就過去了。漫天的大霧中,長江大橋上飛馳的車輛放慢了步子,靜靜佇立的蛇山悄悄披上了深秋的風衣,路上的小伙卻加大了油門整的摩托嗷嗷嚎叫火箭般向前沖,朦朧中,有個微笑的蒙娜麗莎在等他。
趁着秋意濃,有太陽,出去走走,老呆在家悶的很。公交車上,幾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坐在我後面,有個男孩子嚷嚷着和兩個女同學說話:“要過光棍節了,該你們請我吃飯啊……”多年前,我也是過這個節日的隊伍,也就是“光棍節”的班子,當然不是清一色的男將,也有貌美如花的丫頭,單身的丫頭在身邊單身久了,就成了兄弟伙的,就成了朋友,成了傳說中的紅顏知己。你受傷了,可以找她訴苦,你失落了,她跟你打氣;她有時候也借你的肩膀靠靠,她有時候也需要你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她的日誌有時候也只有你讀得明白。那種情誼,比露珠還剔透比泉水還清澈。有兄弟一樣的朋友是幸福,友情歲月面對起起落落,是今生的難得;有兄弟一樣的異性朋友,更是幸福,相知年年任憑時過境遷,是今生更大的難得。
睡在蛇山腳下的民主路兩邊的房子都換上了一件灰白的外衣,整齊劃一的廣告牌目不暇接,只有那依然懸在半空的電線纏繞着往日的破舊和凌亂。公汽在報着熟悉的站名:胭脂路。
梧桐斜陽秋意深,胭脂路上彈紅塵。胭脂路,我曾在這裡駐足;胭脂路,我曾在這裡歡笑;胭脂路,我曾在這裡療傷。胭脂路,我在這裡祝福,祝福我那一樣單身的兄弟每天快樂前程似錦;胭脂路,我在這裡遙望,願我那遠在南方已做媽媽的異性朋友生活美滿,芳華永駐。
昔日的光輝歲月化作首義廣場上的萬株菊花傲然怒放,一山之隔的民主路早已聽不到百年前的槍炮聲,鮮紅的玫瑰在精緻的婚紗店裡嬌艷欲滴。一街繁華一派繁忙,賣二廠電線,賣廚具的,炸華來士雞腿,錘鋁合金的,喊着美特斯邦威,選着鞋的,教堂里上着大課,搞調劑的,大禹上着班,茶樓沐足的,一個叫00的小鞋店裡音響放着《包容》……單身的男人,你該學會包容?每個人都有優點,每個人都內心希望別人讚美自己。每個人都有缺點,你要真誠面對女朋友的缺點,就像那個缺點在你身上一樣,用時間用真心去幫她矯正,不要當初視若不見日長冷嘲熱諷日後眼不容沙。每個人都有錯誤的時候,包容她的缺點包容她的錯誤包容她的朋友包容她的親人。不要相信,甩了她,還有一位閉月羞花善解人意完美無瑕的鮮花美女在水一方,你要知道,良馬常駝痴漢走,巧婦常伴愚漢眠。鞋子再漂亮,還要你腳穿得上,包容你現在的女朋友,哪怕現在有點磨腳,習慣了舒服了你自己都不知道有多習慣有多舒服,你的腳知道。你若相信鮮花美女在水一方,美女心中有英雄,美女身邊也有野獸,鮮花的不遠處也有牛糞,你做不成英雄,先去做野獸吧,要更生猛;你做不成英雄,先去做牛糞吧,要更新鮮。
單身的男人,你該知道淡定?外面的燈紅酒綠不能迷住你的眼,街上紅男綠女不能抨動你的心,做好你該做的,照顧你該照顧的。上學的認真聽講,工作的恪盡職守。多跟同事聊聊天,多和同學打打球,你會覺得其實你每天也過的很精神!多跟母親打打電話,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你每過一天,你家裡的母親就又老了一天,不要說等到什麼出人頭地衣錦還鄉,那不是你母親要的,你母親要的只是你平安快活淡定的度過每一天,讓她少為你操些心。深秋了,天涼了,你該問你母親,家裡冷不冷?有沒有穿毛衣?不要為了一張雙人床,忘了誰是娘。
包容,包容,淡定,淡定,包容了太多淡定了太多的我一抬頭,寫着“武昌路”的隧洞頂亮着一條潔白的光,洞內比以前光明好多,洞外梧桐婆娑,遊人如潮。我站在綠樹掩映下的洞口看着那幾個字,甚是彆扭,像遇到一個炒房爆發梳起了大背頭長寬了兩塊臉的舊友,他原來的名字不是叫古樓洞嗎?好端端的一個洞,怎麼就成了路了呢?納悶中,一對手挽手頭髮斑白算完命的老兩口從洞口朝圍有鐵欄杆的走道走進去,他們看我拉長脖子站在路中間望着天,也納悶,我回頭看着那一臉八卦像的算命先生數着錢,更納悶了:這麼甜蜜的老兩口也算命?
回家自己搞了個紅燒草魚塊,放了很多紅辣椒,一顆蒜,一塊姜,一個人,一個碗,一個盤,一瓶小枝江,兩支筷子,有些微微醉。
時下的年輕娃子肯定是不算命的,算過命哪能被這要到未到百年難到的光棍節折騰的熱鍋里的油燜大蝦一般四處亂蹦?秋意剛深,寒冬還遠,網上找暖被子的已經是早早熱鬧起來,網下找到沒有,我不清楚,但願沒找到的,和我一樣被子下面插個電熱毯吧,依舊暖融融,但願找到的,不是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溫暖幾宿。能不能暖被子不要緊,關鍵要能暖心窩,心窩暖了,再薄再冷的被子也能睡的暖和,聽着彼此輕輕的呼吸勻勻的心跳進入柔軟的夢鄉。我在找一個暖心窩兒的人,靜靜地看着我的文字的人兒,你呢?——對!就是你,說你呢!
十一月,有個人踽踽獨行在滿是遮天蔽日的梧桐樹下有個教堂的民主路上。梧桐樹枝頭的葉子有的已經泛黃,有的已經凋謝,默默廝守一夏的枝頭即將光禿禿地好長一段時間,偶爾有小鳥駐足,問他孤單不孤單,孤單我跟你唱支歌;間或有微風輕撫,問他鬱悶不鬱悶,鬱悶我陪你跳支舞;或許亦有雪花娉婷,問他冷不冷,冷我跟你加件衣。望着那南維高拱北斗平臨的黃鶴樓,樓上彷彿響有兩年前我爬木樓梯咚咚的腳步聲。望着那紅黃相間秋意爛漫的蛇山,山上該還有兩年前我披荊斬棘的小石路?
網上待久了人也浮躁,寫的有些文字說的有些故事不勉也浮躁。如果你白天很忙,我建議你不要看,如果你晚上也很忙,那你不可能看到我。我努力讓心情安靜下來,我盡量讓大腦清醒起來,用慢慢敲輕輕響的鍵盤為你研磨一杯苦咖啡。放學下班后的你,吃完飯散完步聊完天,回家看着肥皂劇覺得虛幻矯情的時候,能想起這杯苦咖啡,打開電腦,看着小荷西村,慢慢琢磨,細細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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