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還記得嗎?你曾經說過要好好愛護我,不讓我再受到任何的傷害,雖然我不相信那麼絕對的說法,但我還是願意給你,給我們一個機會,於是我們戀愛了。戀愛后才發現,身為學生的我竟成了你的啟蒙老師。
親愛的,記得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我們在火車站外面碰面,然後再到市裡逛街。誰知道當我們手牽着手在火車站附近走着的時候,我的錢包被偷了,這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偷錢,裡面的現金不多,可是銀行卡和票據卻很多。我驚慌失措,無法相信這是真的,而你除了“沒事的”這三個字以外,再也說不出什麼像樣的話了,我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說錢丟了不要緊,銀行卡丟了可以去掛失,還要安慰你不要擔心我……就這樣,我們心神不寧的逛了一會街。這時天色已晚,我一邊憂心忡忡,一邊飢腸轆轆,你問我要不要找個地方吃飯,我說不用了,你竟然真的就沒帶我去吃飯了。最後,我終於無心留戀城市的美景,要回去了,由於我已經身無分文,你給了幾塊錢我坐車回去。接過錢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可憐的乞丐,在乞求你的憐憫。第一次約會成為了一個陰影,雖然我經常把它壓抑在內心最深處,但是它還是會不時冒出來,讓我質問你,為什麼你當時不是這樣做,而是那樣做呢?由於我們剛在一起,你想要送一點東西給我,你問我“要不要幫你買點什麼”,我真想吐血,你不是我老爸吧?況且,我老爸還會時不時給我一些驚喜呢;我又想,可能是因為你是第一次戀愛,不懂這些東西是情有可原的。我就是一直用這種想法縱容着你的幼稚和無知,充當了這場戀愛的悲劇角色。
親愛的,你意識到了嗎?你從來不會想到什麼時候是什麼日子,也不會主動送我禮物,就算我的生日、情人節你也是如此。是我提醒你,是我“命令”你準備禮物。最初的時候,你還能欣然接受這些命令,時間一久,你便開始“責備”我,問我為什麼那麼喜歡禮物,質問我禮物是否就是我想要的愛。親愛的,我很想告訴你,我想要的愛不是僅僅一句“我愛你”,“我愛你”不是孫悟空頭上的金箍。情人節那天,是我跟另外兩個朋友一起過的。那天我們去逛街,街上差不多全是一對對的情侶和夫婦,女的手上或多或少的都會有玫瑰花;在菜市場,看到一位中年男子買完菜之後,買了一朵玫瑰花,那時我真的對他的妻子羨慕加嫉妒。我們三個還猜想着他是不是把玫瑰花藏在菜里,給他妻子一個驚喜,想想真的是很溫馨,很甜蜜,想到自己又很心酸,連一句祝福都沒有……定情禮物、生日禮物、節日禮物,每一件都是我自己“努力爭取”來的;每次,你只會把禮物變成賠罪物。記得我們為這些禮物爭論過多少次了嗎?我們曾為一枚戒指,一朵玫瑰花,一個小熊,一頓飯爭論不已,最後是我生氣了。而當我生氣的時候,你不會想到我很難受,你依然和你的朋友去爬山,去燒烤,去喝酒,去打籃球……最後,當你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遲到的禮物便不再是禮物了。這些爭論在我心底烙上一層傷痛的標記,它們累積着,累積着……
親愛的,你也不會想到要帶我去哪裡玩,在我“逼迫”你的時候,你才會意識到。剛開始約會的時候,你也不知道應該帶我到哪裡玩,是我把你帶到了園林植物園。記得那次去海洋玩嗎?由於你事先的了解不夠,最後我們被困在那個破落的小鄉鎮,簡陋的旅館里,沒有吃的,沒有熱水,沒有厚厚的棉被,床也是髒兮兮的,我欲哭無淚,這哪是出遊,分明是受罪,我還得安慰你,說沒事的,沒事的。我們吃的是乾燥的方便麵,睡的是冷冰冰的床……
親愛的,你總是吝嗇你的安慰和鼓勵,你總是給我潑冷水,你不理解我,不明白我的需要,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當我在為考研英語奮鬥的時候,你跟我說,學英語沒什麼用處,還說了大學里很多東西都是那麼虛假。無可否認,這些觀點有一定道理,可是這些話是不應該對正在苦苦為那些“虛假”的東西奮鬥的我說的。當我不幸地掛了通識課的時候,這是我有生以來在學習上最大的屈辱,我心裡非常不平衡,再加上前一天晚上剛和你就禮物問題又爭吵了一會,我心情非常不爽。你見到我的時候,似乎完全覺察不出我的傷心和不滿,什麼話也沒說,等到我哽咽地吃完飯,你還是說不是一句類似“你怎麼了”的話……
三月份,一個節日聚集的月份,我們之間的矛盾也最終大爆發了。你受不了每個節日都送禮物,你說這不符合你的本性,你認為愛情是不需要這些禮物的。我和你說道理,你不僅不理解我,還說我是“禮物控”……女生節那天,收到的祝福是別的男生髮的,禮物是自己去一些活動贏取回來的。白色情人節,有沒有祝福也沒有禮物,也沒有人陪。回到宿舍,看着這些大大小小的洋娃娃,不禁苦笑,我問自己究竟是在幹什麼,是太喜歡當導演了吧,才會導演了這幕獨角戲。我決定放棄這種自我折磨了,你是無法改變自己的看法的,我也是無法改變自己的看法的。傷心過,痛苦過,最後得到了一份釋然和輕鬆。親愛的,以後談戀愛,不要再拿沒經驗當借口的吧,因為沒有人會願意當你的戀愛老師,教你什麼時候,什麼場合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情。我很不幸,做了你的啟蒙老師;同時我又很幸運,因為噩夢終於醒了。
廣西師範大學文學院2009級文秘教育專業黎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