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的深秋降臨小巷,深秋的風也拂過小巷。暮雨也洗刷了整個木膃小巷。蹲坐在巷口的婦人在等待着丈夫的歸來,年女孩用不舍的眼眸送別了戀人。愁紋妝飾的母親用河東獅吼的嗓音喚回兒子吃飯,不時顫抖的雙手柱着拐棍的老人用低沉的語音哄驅着那零星的家噙迴圈。還有一位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流浪者用他獨有的言語沖我低嚷一聲,最後用他鄙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就這樣離開了,我也只能自嘲一笑。
我站在巷口目睹着這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親近、和睦。這幅畫面是其它地方所沒有的。巷口很寬,不禁想到了六尺巷的由來,或許這裡只有三尺,但情感卻比六尺更深遠;因為有這分情懷,當我踏進巷內的那一刻,我就在想我應該怎麼穿過這暮雨小巷,我也只能鞠躬而已,起身我慢慢的走進小巷,小巷的布局很複雜。只有一條主巷其餘的都只是附巷。灰磚褐瓦,擎楣高檻,門前都放着似乎石獅子之類的石敦,整個小巷都是用灰色點綴的,暮色瞞着每個人悄悄來臨,明月也不知幾時爬到了頭頂,就這樣我摸着牆走到了小巷的三分之一,彷彿自己走了人生的三分之一,然而這三分之一是多麼的另人享受,不知道剩下的三分之二能否走的那麼酣暢那麼淋漓。
深夜了,小巷也沉寂了,鳥兒不再鳴叫了,彷彿在為黎明準備。為喚醒小巷的沉寂而準備着。孤零幾顆星陪伴在明月左右陪伴着明月,也只有明月映稱着暮雨小巷。不知明月陪伴了小巷多久,古時明月今朝巷又或是古時明月古時巷。是明月點綴了小巷還是小巷陪襯了明月這也不再重要。或許此刻多的只是我一個閑人罷了,寂靜,寂靜,只聽到了我的呼吸聲。此時的月亮再次向一邊偏了幾分。小巷依舊是那樣的沉寂。或許只有我一個人打擾了夜的沉吟。小巷的積水藉著月光把整個小巷映襯成了海底一景。
此時的暮雨小巷只能用一聲嘆來形容,或許我只是小巷的過客,然而小巷卻成了我永遠的定格。正憧憬此時景色之時,遠處傳來了嗒嗒的腳步聲。一身影從黑暗中襲來,慢慢的向我走來,此時的腳步聲打破了小巷的沉寂,明月似有不甘的又偏了幾許。藉著月光朦朧的看清了從黑暗中襲來的身影,這是一年輕女人,具有着高雅的氣質,一身素裹藍色旗袍,將她束縛的婀娜多姿,清秀的臉龐轉眄流精,一雙明眸注視着我這陌生人,一雙高眺的腿下的那雙高跟鞋伴這噠噠的節奏,修長的手指緊握着油紙傘生怕零星的雨水偷襲了那烏黑散發著獨特氣息的長發。一步一步的走來,我的心不由緊了一下,但她緊鎖的眉似乎在訴說著幾分愁幾許傷。就這樣伴着嗒嗒的聲音從我身邊走過,我貪婪的吸吮着未散的氣息,這是憂鬱的氣息這是小巷的氣息。身影又慢慢的融入了黑暗。那一刻真的定格了。這是怎樣的女子,這是怎樣的小巷。凝望着女子逝去的地方,久久不能離去,不知為什麼留下了淚水。也許是小巷也許是女子。也許是深秋的一席雨。
記憶中的暮雨小巷,腦海中的鎖眉女子,時間過的真快,我陪伴了小巷整整一個晚上,或者說留戀了一夜。此時的明月也不知逃到了哪裡,只見東方一片發白。此時的鳥兒也用清脆的鳴叫喚醒了黎明。小巷再次喧囂起來。婦人,戀人,老人。一幅幅熟悉的面孔。惟獨少了油紙傘的古典女子。這或許是一場夢吧。一場很真切的夢。不問明月不問歷史。暮雨小巷暮雨情,殤了身影傷了情。冷了沙洲寂寞了情,夢境再會小巷情。-這是夢一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