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悲歡聽雨眠
文/雲海//
〖 燕字回時君相許,滿城風雨眉間記〗
不知因果?一直鍾情於江南,也便不論落魄還是清歡常常行側江南的水榭亭閣。如今,放眼一盻,也都是梅子雨瀟瀟落下。這樣的季節適合悲傷吧。一直悲傷着,卻一直不敢頹廢,如是江南里處處的纏綿緋惻,依然雅緻無遺。
江湖非我所想,這人間也生就一付隱約。水月鏡花,望不得,摸不得,拾不得,便也怨不得。寄旅成傷,也是如此。江南千古風流只徒留了一幅畫卷和一紙油傘。那些風花雪月的繾綣荼靡了筆墨絕世的風骨。不覺感嘆,江南此刻梅雨時值,一川煙草,滿城風絮,誰在陌上等還,印在眉間?
雁字回時君可許?白衣少年溫如玉。如今,五月。桃花早已成泥,只是那門,那人,那一盞清溫,仍生生鎖在庭院里。一枝殘缺褪去了嫣然,是笑着承擔?還是哭盼來年?
〖古風 ° 幾更天〗
一更天,風雨慰歡,一卷詩書渡流年。
二更天,思緒萬千,一盞青燈剔不殘。
三更天,筆墨輕沾,一紙伶仃繪清淺。
四更天,獨坐榻前,一杯薄酒引夢酣。
五更天,故人又彈,一曲琵琶半遮顏。
幾更天,蟬聲耳畔,一簾明媚為哪般?
〖湖山此地曾埋玉,花月其人可鑄金〗
煙花不堪剪,風月不堪折。徒留青總馬,含恨忘川河。
常常回憶,與友人游西湖的光景,那時算是七月睡蓮遍塘,一番人間仙境。斷橋,孤山。西泠,蘇小小。
蘇小小,一個文人筆下訴不盡的女子,一個遺世風華的青樓女子。冬去春來,鶯飛草長。油壁香車,青衫公子。那一眼,西泠橋下,誰曾驚艷跌落於馬?那一句,公子莫怕,誰曾流傳千古佳話?那一夜,紅羅帳下,誰曾比翼連理硃砂?
只是,佳人多薄命,因了門第之見,身世之嫌。后,姻緣不由自己。想想當年的西湖,文人墨客長衫摺扇,便有一種穿越之感。人生百年,對一件事物醉心甚至成魔成瘋,莫不是一種可歌可嘆的堅持。一如我付予古風的刻骨銘心般,或許真真是中了毒,怕是此生再也不能離棄。
如此也罷。
“生在西泠,死在西泠,葬在西泠,不負一生愛好山水。”此是蘇小小之願。我想百年後,我亦如此,生於古風,死於古風,葬於古風。於鐵馬冰河裡奮起生殺,於風花雪月里暮守白髮,於江南風雨里淚落痴傻。
西泠,這埋香之所。可曾月下憐我幾許?
〖古風 ° 初相遇〗
初相遇,香車油壁,青馬白衣。你見了憐惜,她生了笑意。
怨別離,剎那相依,此後風雨。你怨了門第,她誤了途迷。
無歸期。誓言空許,心隨他去。你娶了嬌妻,她做了名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