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問我從哪裡來↓
我的故鄉在遠方↓
為什麼流浪↓
流浪遠方流浪↓
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
為了山間清流的小溪↓
為了寬闊的草原↓
流浪遠方流浪↓
還有還有↓
為了夢中的橄欖樹橄欖樹……”
很喜歡三毛的《橄欖樹》,記得她自己是這樣評價的:“橄欖樹不是代表和平,那是一個人一生的追尋,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夢。”橄欖樹就是三毛追逐的夢想。她的一生是絢爛的。夢想的追逐與綻放,都是她生命里最華美的樂章。“我做任何事都是用生命去做。”正如她自己所說,她是這樣一個作家—一個用生命去創作的作家。
三毛的創作有着濃厚的主觀意向性和“自敘傳”的色彩,她把一己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很自然地融進她的眾多“故事”之中。在她的眼中,少女的迷茫與感傷、撒哈拉的壯闊與美麗、異域風情的神秘與追求以及自己與丈夫荷西的真摯愛情都是她筆下美麗動人的故事。
雨季不再來
在早年的《雨季不再來》集子中,收錄了《惑》、《秋戀》、《月河》、《一個星期一的早晨》等早期作品。這一時期的作品數量不多,尚帶有青春期的迷惘、陰鬱、晦澀、矛盾甚至不無病態的心理投影,但它卻是三毛日後從事文學創作的必不可缺的“練筆”階段。作者多愁善感的性格及其情感世界的豐富細膩、微妙敏銳,已在這些作品中初步顯露出來。正如後來三毛自己所說這“代表了一個少女成長的過程和感受。它也許在技巧上不成熟,在思想上流於迷惘和傷感;但它的確是一個過去的我,一個跟今日健康進取的三毛有很大的不同的二毛”。那個年少憂鬱的女孩正在慢慢成大,直到她遇見了自己最美麗愛情與撒哈拉。
生命的華彩樂章
當黃昏的落日把無邊的沙漠染成凄迷的血紅色,沙漠毫無顧及地涌到三毛的面前,她熱情地走進了它的懷抱。迎接她的除了這廣闊的大漠,還有她深愛的荷西。然而,這大漠里不僅僅擁有那迷人的神秘與美麗,也還有沙漠那嗚咽的悲風和哭泣的駱駝。《撒哈拉的故事》、《稻草人手記》、《哭泣的駱駝》、《溫柔的夜》等集子里,三毛用心靈抒寫着異域的獨特風情與自己浪漫熱烈的沙漠愛情。沙漠的結婚、旅行、洗澡,一切生活內容都是她故事裡的趣事。
在無盡的沙漠里,三毛快樂到當荷西的“守望的天使”;她看着熱愛生命,勇於“再尋找幸福”的老艾力克和老安妮,感受着美麗的人生;她為啞奴的命運而憤怒,看着啞奴的身影消失在夕陽里,“我的淚,像小河一樣的流滿了面頰”。
在她的筆觸里,流動着的文字就是一曲曲牽動人心的音樂。美麗的、哀婉的、奇特的、有趣的,珍珠般綴起了她的沙漠之夢。於是,在她的世界里,沒有花,沒有樹,沒有綠色的大漠上,天空在她的眼中燃燒,夜晚的星空近乎純凈,一切似乎觸手可及。這是她夢中的撒哈拉啊!她摯愛的撒哈拉,她的另一個愛人!
夢裡花落知多少
我想起那個男孩子的愛情,想起馬德里的那個雪夜,一個男孩在雪地上奔跑的身影,十八歲的荷西,一邊回頭,一邊喊着:“Echo再見!Echo再見!”六年後的重逢,他們的愛情之花盛開在了熟悉的馬德里。然而,大西洋的海水無情的湮沒了她深愛的荷西。那一刻,她的世界一片黑暗。三毛坐在地上,荷西安眠在她的身邊。她雙手環抱着十字架,她的手指,一遍一遍輕輕劃過荷西的名字,心裡說著:荷西,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在逝去愛情的日子裡,三毛的眼裡寫滿了哀傷,點點滴滴,訴說著她對荷西的思念與回憶。孤單與流浪,三毛的心再也停不下來……
三毛說:“我寫的都是記錄性的,我只寫自己的故事。”是的,故事裡我們看見那個瀟洒浪漫、機智風趣而又充滿好奇、渴望冒險、不無任性的“我”,那個喜歡揀破爛兒的、把大筆金錢藏在枕頭套里拎在手上的、自開沙漠中的“中國飯店”請荷西吃“雨”(粉絲)、甚至用指甲油給沙漠居民補牙齒的活潑的“我”,那個為荷西的死肝腸寸斷的“我”,無數個“我”成了三毛的“故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於是,在她的作品中,幾乎每一篇中都有“我”的足跡。“我”的身影,“我”的表演,“我”的傾訴,讀者在這裡就可以便看見生活中真實的作家三毛。強烈的自我敘述是三毛“故事”的鮮明特色,但是,她文章中的情節起伏曲折也給讀者帶來了深深的感染性。
三毛雖離開我們了,但她這朵頑強綻放在撒哈拉上的奇葩,至今還是令多少人難忘的夢裡落花。告別的時候,沒有太多傷痛,“如果選擇了自己結束生命這條路,你們也要想得明白,因為在我,那將是一個幸福的歸宿”。她走向了她深愛的荷西,我想,她離開的時候應該是幸福的。佛說:這樣離開的孩子不會變天使。但是,在我的心裡,三毛永遠是最美麗的天使。含着淚,卻依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