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時光的浪尖上回憶畢業,飄起一季季芬芳,散下一地地暖淚。
——————————題記
回憶,總是帶着一層薄薄的舊黃,與夕陽的感覺相仿,也正似,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走進一間古典素雅的屋子,昏暗的光線繚繞着,掛着的長紅燈籠帶江南溫婉的氣息,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點一杯花茶,酸酸甜甜的味道。
曖昧的氣氛總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從前,是在擁有與失去之間的一種清愁,飄着裊裊餘韻,淡淡的芬芳,是一場離愁別緒的輕煙,卻無關寂寞惆悵。我們都是帶着故事行走的人,畫面彷彿還在昨天,卻已經飄遠。
每個人每天都在重複着一個別人的故事,我在重複你的,你在重複他的,他在重複我的。又是一年畢業季,在溫軟的薄涼的古屋,心思總是會飄的很遠,彷彿看見了那個夏天,我背對着落入青山的夕陽,拖曳着行李走出校門,影子被拉的很長,落下一地暖淚。
時光驀地就把人拋遠了,空間換了,身邊的人也換了,故事的劇情卻沒有改變。去年,黃昏落幕後,溫潤的月色下又上演着離別,不知散落在天涯各一方的他們是否過得好,曾經來自五湖四海,雖說人生不短,再見卻不知是何時,彼此又是什麼模樣。
也許,在這又一個向晚的黃昏,我應說一句“彈指莫經夏日少,此生都是有情天”。
當過去的時光輕上心頭,猶如月籠絲紗,給人一種甜而不膩的感覺,爽口的濕潤。我們都帶着光陰的味道,在路上前行,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會想起那時的他,看見一片熟悉的場景會想起那年的故事,看見一些類似的東西會想起當初的模樣……
不是說時時想起,而是不經意的滑過心間,比如,就在某個清晨,某個午後,某個日落,某個夜晚,某個夢中。我喜歡這樣的人生,因為曾經點點滴滴而厚重瓷實,讓人懂得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生活,飽滿而誘惑,簡單而充實。
歲月不總是慘綠年華,就像生活不總是美好理想,我們都會慢慢老去,生活也會荊棘叢生,然而,踏過人生悲欣交集的旅途,有傷痛心,卻不是絕望,而是希冀;有淚可落,卻不是悲涼,而是溫暖。
因着一次次的畢業,我也一年年的成長,按部就班的上學,一直到如今,未來還要畢業。都說,人生也是一場場的考試,我想,這一生最後的畢業,便是離世,輕輕的揮一揮衣袖,洒脫而超然,因為我們已經演練過很多次了。
我是一個喜歡懷舊的人,染着咖啡色,也喜歡陌上漫步,思緒在風中漾起。流年斑駁的往事,在心中的陰影漸漸褪去,我回歸了生命的暖色調,依舊是笑靨如花的溫暖人,雖然也會悲傷,但更多的是歲月靜好的安然恬淡。
歲月悠長而凄美,我歡喜着如此的日夜,傾城的美,斷腸的涼。
荷花又開了,駐足在湖岸,畢業總是帶着芬芳,家鄉的槐花,江南的梔子花,這裡的紫薇花,一季季的芬芳,一地地的暖淚,木訥於離別的話,始終說不出,就這樣相看無言,默默轉身,兩行清淚,我記得,一直都記得你。
人是情感動物,不論走到何時何地。如花的美好,記憶從來不曾塵封,愛戀着染了塵的光陰,卻從來不覺得隔了距離,不論我都到天涯海角,一回首就會望見曾經的你們,曾經的花開,曾經的美麗,曾經的笑靨。
畢業的年華里,最深的該是高考,人生的唯一,最唯美的年華,遇見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然後離散於四面八方,卻又是那麼親切那麼溫暖。無論離別多久,相見時一如當初,無論相隔多遠,想念時一如當年。從無例外。
在他們的眼中,我依舊是那個蹦蹦跳跳的活潑孩子,陽光的燦爛,還蠻有個性。光陰褪去,我在成長的路途上,懂得了憂鬱與淡定,也許,不再似當初的模樣。可回憶里的我,依舊是那個我,記憶中的我,也依舊是那個我。即使滄海桑田了,改變了的我,也依舊是我。
不論再過多少年,我想,我也依舊不會忘記那年的畢業,那個向晚的黃昏的離開。不論再過多少年,我想,我也依然不會忘記那年的故事,那藍色日記本里的秘密。不論再過多少年,我想,我也依稀不會忘記那年的你們,那心底沁出的藍蓮花。
當時年少春衫薄,鮮衣怒馬的日子有那麼一段,心滿意足了。
風中吹過青草的薄荷味道,淡淡的惹人清愁淺緒。不再年少,為賦新詞強說愁,細想那時的年華應是,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總有一些記憶停留在心間,不肯隨時間流逝,就像偶爾,總是不願承認,時光匆匆,太匆匆了。
長長的髮絲在飛揚,依然有些卷有些蓬,與那時相比,除去長了,並無區別,與當時相比,除了長大,也並無區別。想到這裡,淺淺的笑了,桃木梳都還是當初的,帶着青春的痕迹,也帶了光陰的感覺,仍然完好如初。
遙想,麥田也是黃燦燦的一片了,到了收穫的時候。有些東西看不見,卻不代表遺失了,就像,有些人不聯繫,卻不代表忘記了。帶着記憶在紅塵中漂泊,才不會覺得漂浮無所依靠,帶着曾經在歲月中浪跡,才不會覺得隨波逐流。
我承認,這兩天,我實在是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陽光燦爛的不像樣的日子了,再也回不去的光陰。我落淚,可不是傷感,真的感動曾經有那麼一段時光讓我慘淡又緬懷,憂慮又憧憬着未來,也愛上了一個人,即使最後也沒有在一起。
我回憶,一切,都是青春的紀念冊,我供養,一切,也都是韶華的祭奠品。
向晚的黃昏,一地暖淚,染着荷花的芬芳,落在綠水的岸邊。
後記:……高考,無用說,走過,便記得。安好。
這首歌是那時聽的,忽然想了起來,《七月七日晴》……
瀟湘漣漪
2012年6月6,7日向晚的黃昏,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