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思腸斷,
雁字回時夜已闌。
何事秋風悲畫扇,
靜觀雨落蟬聲殘。
———題記
都怪這初秋的斜陽太過於嬌嬈,以至於讓那夏末的煩熱含情脈脈、戀戀縈繞,夏蟲淺唱的歌喉,依舊在闌珊的夜裡逗留,不知是對夏季的挽留還是想隱藏那抹淡淡的秋。飛舞的落葉是初秋曖昧的深眸,落定的塵埃守望了許久,終於望穿秋雨的前奏,樹巔的葉子在晚風中顫抖,佇立在窗前,曉風幾縷溜進我的衣袖。
揮揮手,初秋的雷鳴作別了盛夏的怒吼,指尖輕點的小雨模糊了散去的滂沱傾注,未等雨水紛飛劃破天空,已有內心一絲衝動幻想雨霽何虹,奈何多情應猶在,留不住西下夕陽無限紅,夜色正匆匆。子規月夜夢不完七夕佳夢,鵲橋仙路彌留暗香幾許浮動在蒼穹。小樓昨夜聽風雨,夢裡已是雨水濕吻的大地,不料醒來卻是另一幅場景,其實沒什麼,只是心有一絲餘悸,下一場秋雨便是守望的距離。
風蕭蕭兮木葉下,雲淡淡兮塵埃起。上一個深秋帶走的第一片枯葉,歸根大地,安詳地數完一個輪迴,沉默了一段冰封的四季,又被這初秋的晚風翻起,在晚霞揮灑的餘暉中舞動着一段甜美的記憶。落定的塵埃有時也被這初秋的漣漪托起,飄逝在晴天和雨季交織的縫隙。
傍晚時分,倚身憑欄,山水相依,柳絲湖畔,看潮起潮落,望雲捲雲舒。秋風迎面吹,清爽再襲人,不是秋總離不開愁,那只是文人墨客一場不經意的邂逅。油然淺吟那首
“輕輕地,
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地來,
我輕輕地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夜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
落花有意,小橋聽水,我願意忘卻所有,並附之一切拋之腦後,只換秋風繼續蕩漾在胸口。
梧桐飄墜的葉落淡寫初秋含羞的蕭瑟,幾尾小魚隨着浪花嬉戲着古人騷客的別緒離愁,曉岸楓枝對湖水的垂涎已使他身子裊娜,望一湖秋水,眼底儘是處子之秋暗藏的一個角落。
夕陽西下思腸斷,雁字回時夜已闌。初秋的夜也並非總是鑲嵌着一盞殘缺的月,皓月當空灑滿無暇皎潔,枝頭的弦上月也不輸一勾燦爛的笑靨。“何事秋風悲畫扇,靜觀雨落蟬聲殘”也未曾埋下秋蕭瑟的額伏筆,而僅僅只是對夏的一筆素描、一次揮手。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筆墨淡寫,只盼一場詩意的秋能躲過那些強加的哀思和苦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