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暮色,日褪涯邊,夜已來襲。吞煙靜語,不覺中流年早入筆。伴璃窗,幾回眸收放夜又已過中央。
我依然抹來一卷青,綻着幾段纖細的瘦影,乘夜來,又等夜歸去。或許,只是在角落裡總是一份不安的寧靜。可又早已習慣了這一番在紙上染着色來平靜心中的急躁。
筆倚指間,迎着燈火,手掌內外,筆走前後,一半光線一半落影。或許只是在追趕,總想試圖到那不會凋落的一季,再在一株花旁畫滿蝶飛亂舞。或許,那也只是一份憧憬,在墨黑紙白處勾勒着自己想要的格調,不怕只在幕後,從不來觀眾。
於是,扶腮沉望,原來自己只不過如此,沒有改變一切,也沒因一切把自己改變。只是在光陰的背景里留下絲絲縷縷的痕迹,筆精細的牽挂,墨描過的心事。
彷彿我走了千年,單薄了思念。又候了萬載,瘦弱了身影。是那輪迴時捧着遠古的畫卷,觀看時漸漸泛黃。還是那一粒塵跌落心谷,剎那間便註定心事的一點憂傷。
窗外依然涼,冰冷着玻璃窗,這是冬天的溫度,卻不知還要托多久。
笑一句輕狂,展幾段傲骨。從未遺失的表面,也許只有在夢裡,靈魂習慣着一直背叛,待收復在紙上時,再沒有拼湊成完整的形狀。勾勾勒勒有心塗抹,卻從未失下重筆,只因紙太於單薄,怕弄破這一界地,留下挫傷的痕迹。
風穿過夜色,皺起思量,是我不經意就臣服了這個年代,還是早已習慣了世間的冷漠。揮袖散去煙涼,還好我早已把自己有意的修改過,孤傲着不染一點塵埃。
筆置硯旁,擱淺於案,我已習慣在這,守一方濃墨,潛一卷心愿,吟一筆脫灑,長久青色。
不知我用多長的光陰,才能等到你幾尺的溫度。不知我用多濃的水墨,才能埋葬所有的憂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