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第一個嶄新的日子,天空晴朗一片,看着窗外那如火如荼的陽光,心中盛放了滿滿的企盼。裹着悠悠的思緒,佇足站立在被陽光曬過的草坪,腳底的溫暖便潺潺地蔓延到了心窗。
不經意,對着陽光我微微微地打了一個寒顫,心也在那一刻猥瑣地擰成了一團。斜睨着草坪那邊被陽光曬過,焉然耷落的一朵朵鈴蘭花萼,心中更增添了無盡的惆悵。
起身,跺了跺腳上的草碎,擷了一片花瓣輕輕地放在手心。瞬息之間,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便順着臉頰滑落到了她瘦弱的身體,在陽光的刺射下,我分不清這是淚水還是被陽光曬過的露水,只知道她在為她最後的凋零進行一場無聲的洗禮。
拎着花瓣,我反覆問着自己,為何總會一次次在這樣的時期暗自落淚?為何還會不停地一次次感傷?難道是因為過了綻放的花期,再也不會爭相開放?難道是因為漫長的離別,而訴說著彼此心中的怨懟?難道是因為心情的凋零,再也不會紛擾着你的世界?難道是因為心裡的空隙,盛裝不了你的斑駁記憶?
對着陽光,我深情地凝眸着指間這一片可憐的花瓣,心再一次跌入了深邃的谷底。多想此刻能乘着這片快凋謝的花瓣飛向浩淼的時空,把我要的時光璃影進行一次徹骨地扭轉。然,我明白這隻能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我早是一朵過了花期的殘花,我亦沒有能量再去順着時光飛翔。
撫着陽光下的遐想,思緒放飛到昨日驚愕的風影。原以為我寄回了沉沉的思念你會無比的感動,原以為你收到滿滿的溫暖會不覺寒冷,原以為你會在第一時間對我傾訴着你的忤忤愫語,原以為你會藉著手機的傳遞給我一絲我意想不到的驚喜。
可是,直至現在,手機的熒屏始終保持一屏空白。我小小的願望被你的傷殘開始了凍結,失望后的落寞被你的冷酷凍成了冰窖,手心的花瓣被你的無情碾成了碎末。
多天以來,甚或是說多年以來,我都在用我的努力付出我全部的愛,用我今生所有的能量把我們仰望的幸福點燃。然,我等待的卻是這一紙看不到的冰涼,一季觸摸不到的凍瘡。
我明白,我心底的願望被陽光洞穿,他不會成全我的心跟着願望一起飛翔。他只能讓我在陽光過後,把心底的一輪哀嘆靜靜地寫在紙上,伴着午後的清風飄向屬於我的裊裊河床,和着午後的流光遺忘在你給過我的幸福港灣。
還記得,生理的周期,總是一次次與我提前赴約,流淌着不是鮮紅的殘血,吞噬着生命中為你付出過的那一抹悲痛。可是如今,你連這樣的擔心都已經遺忘,我還該說些什麼?對你我真的開始了迷惘。
還記得,曾經為你奉獻了我的一切,你應該懂得,可你已經不再有感;前幾日,又為你寄出了我的思念與無助的吶喊,可你卻連一絲憐惜都未曾回復。後半生的時光我還該做些什麼,繼續一如既往還是煙消雲散,你能否給我答案?
還記得,曾經在離別的車站,你為我拭去那不舍的淚水,你說別哭,過了兩月我就回來了。可是直至現在,已經有雙倍的兩月了,可對於你的回程還是一團迷霧重重,我要的歸期還在與我倒戈逆轉。如此的借口,我能為你辯解及原諒,我說這本就不能給你罪加一等,雪上加霜,我說你也同樣心急如焚。
可是,當我發了如此多的嘮叨愫語,寫了如此多的悠悠情懷,只希望你能褻瀆我的孤零寂寥,只希望能給我哪怕幾個字的簡短信息。可你卻連一個字簡短的回復都未有過墨跡,連一紙心疼也拋到了九霄雲外。難道我在你心底里真的沒有一個屬於我的角落?真的是那一朵早已過了花期的花瓣?
陽光繼續刺痛着我的雙眼,俯身拾起一角裙擺揉了揉眼睛,用鼻孔的吸吸試探來自陽光的這縷淡然。深深地吸了一口,輕輕地我又吐了回去。這一刻,我醉了,被如此凄愴的陽光灌醉了;我累了,被生活的負贅壓抑累了;我倦了,被你無可厚非的冷漠厭倦了。
蜷縮着身子,我再次把心擰成一團。那一刻,我快要被陽光的味道窒息。拾起一身的悵惘,撫着心窩,讓心靈深處的怨屈在陽光的斜射下,把唯一的企盼晒成了一片荒蕪空茫的哀嘆。
閉上眼帘,順着草坪我的身體酥軟地滑落到了地上。我告訴自己,振作起來,我再也不希望這樣累下去,我更不需要過了期的憐憫。那一剎那間,我收回了憤怒的吶喊,心底的哀嘆,無奢的願望,我不希望此刻我就象這一片快要埋葬的花瓣。
我再次疾步向前,把那一片凋零的花瓣拾至手心,放到嘴邊給了她一個深情的熱吻,然後帶着我的餘溫把它放回到那片屬於她的土壤。我要把她好好葬禮在這個無聲的十一月,我要讓她帶上我的深深哀嘆一起埋藏。
輕輕地俯身掬起一捧被陽光溫暖過的泥土,把泥土的潤漬灑落在她瘦弱的身體上,把陽光給過的溫暖覆蓋著我蒼穹的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