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的原野,一到秋天,呼嘯的北風會將一片綠色染成金黃,不幾天,金黃色的落葉搖搖曳曳,紛紛灑落,只剩光禿禿的樹枝和那十分顯眼的喜雀巢。
對那喜雀巢而言,當金黃色的葉片從枝頭飄然而逝的時候,它就被暴露無遺,而喜雀也就圍繞在巢的上下左右不停地盤旋,還喳喳地叫個不息,警惕地注視着四周,生怕誰來打憂這的安寧與靜謐。而過往的行人也對這喜雀營造技術的高超而驚嘆,因為喜雀築巢總是選擇高枝、強枝與壯枝。任憑風雨驟,它自巍然不動。當然,在荒原你看到光禿禿的樹枝上的喜雀巢時,也平添了幾多思家的感慨。
遊子多悲情,詩人喜落葉。詩人的筆下賦予落葉生命或情感的寄託。當秋葉從枝頭飄然落下的那一剎啦,秋就不急不慢地走進了田野或荷塘或堤岸。秋葉自然對樹枝依戀不舍,迎着北風劃出生命的最後軌跡,那種不舍之情,在搖曳而落時,給人以絕唱的婉約,在秋風裡,金黃尤如一面迎風招展的戰旗,曳然觸地,竟是如此的傷感與凄涼。
靜靜地躺在樹腳的四周,那不是秋葉的本性,鋪展在秋天的土地上,展示最後的舞姿。沒有盛大、最為隆重的典禮,一路瘋狂,隨風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風停了,它覺得找到了歸宿,猛然下墜。它知道,這裡可能就是自己最後的宿營地。或腐朽,或再生,全然用不着喜雀去思考,也用不着遊子來埋葬。
沒有了金黃色的枝葉,喜雀看見天空是那麼藍,陽光是那樣燦爛。這是一片荒原,四周的樹木,都是光禿禿的,連原本生長在腳下的蒿草,還沒有枯萎,也被無情的風颳得乾乾淨淨。秋天裡的陽光毫無遮擋地照着,明媚而親切。陽光是不會挑選什麼地方的,只要它能照射的地方,它都會毫無保留地光臨。只有喜雀巢里的幼小生命感覺到了無比的溫暖,它似乎覺得自從掩藏安樂窩離開母體以來,這是最為舒適、安靜的時刻了。它安靜地躺在明媚的陽光底下,盡情享受陽光的撫慰。在享受陽光的明媚之餘,些許有些驚恐。也讓喜雀多了幾份擔憂,幾份責任。
秋葉落盡總會給遊子歸根的感嘆,加之高高的喜雀巢盡收眼底,或因喜雀的嘰嘰喳喳,油然對父母多了幾分思念:
寒秋摧葉黃,
殘月掛枝霜;
苦主問空巢,
過客棲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