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一首唱不完的夜曲,一條永不停歇的溪流,一輪不知疲倦的明月。
我曾感嘆:在多少個陰雨連綿撩人心神的黃昏,在多少個皓月當空卻靜謐的月圓夜,在多少次臨江眺望故鄉的惆悵之後,默然獨立着多少位斷腸人的孤影。
月夜輾轉不能寐,愁煞天涯人。
一草一木本相似,弗如家鄉綠。
人說月亮是故鄉的母親的信使,她帶來了愛的訊息。
此刻,窗外的月並不算圓,夜也不算是深,甚至有點熱鬧,而我,卻那麼的不懂情調地思念起了故鄉。我或許是累了,獨自躺在床上,除了這首為自己挑選的二胡曲外,再沒了別的聲息。燈光很刺眼,我用被子矇著眼,戴了耳機,為了躲避室友們的喧鬧吧。也就是在此刻,我才發現我原來這麼喜歡黑夜。看不到東西,心更是清明,家鄉的一草一木便也隨之浮現,
來武漢3年了,卻從來沒覺得自己成了哪怕是半個武漢人。似乎我對這個城市總是來不了興趣,總是培養不了感情,以至於在這周末我也不願意出去走走。這裡的樹同樣綠,花同樣的美,可是我卻似乎總是戀戀不忘家鄉江南的春風秋雨。總是放不下肩上的行李,永遠當自己是這城市的過客。雖然來到了夢寐以求的長江之濱,卻並沒有生出來那種大好河山的感慨,似乎,我和這個城市格格不入。
總是夢到我那可愛的家鄉,哪怕是睡的最深沉的一夜。
家鄉是個小山村,四周是竹林和油茶林,山腳是我們的菜地和稻田,也是我們童年的夢工廠。早晨,陽光特過窗戶的玻璃,可以飄進每戶人家,同樣,我每天都是被她的稻香給喚醒的。此時,母親肯定已經帶着菜籃下地去了,我飛快衝到瓜地,在旁邊的山泉里洗把臉,被母親訓斥,她說那是最甜的山泉是用來喝的,不能糟蹋,我連忙低下頭,滿滿地喝了一口,真的很甜。到西瓜地里摘了那個最大的瓜,幫母親抱回家,瓜太大,我只能抱一個了,剩下的等下再來一趟了,雖然累了點,但是瓜比累甜多了,我傻笑着抱着瓜一路小跑回家,回到村子,各家各戶的炊煙都慢騰騰的出來曬太陽了,回到家,鄰家阿姨送來了她家裡新摘的辣椒,因為她知道我最愛這個了,每年都會給我送,儘管母親每年都種了不少,但是阿姨或許是出於對我的愛吧,因為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親,平時秋收的時候都是誰家的多先幫誰家收,可是我已經有好幾年沒回過家了。
中午,被太陽曬的有點懶,拿了一本書和張小板凳,坐在門前的棗樹下細細品味,腳邊趴着家裡的小貓,它似乎比我更受用這溫暖的陽光,眯着眼,睡得很香,鬍鬚颳得我沒穿襪子的腳甚是癢,我把腳挪開,它又趴了上來,看它睡的那麼香,我唯有嘆氣,受了它的欺負吧!
家鄉的夕陽是最美的,站在山頭上,看西邊的天空五彩繽紛,紅的像火,白的像蘭,金的像橘,有飛馬,有彩蝶,有八仙過海,奇妙無比。映照在山下的河流里,此刻的景色如斯美麗,我就像喝了千萬壇的女兒紅般,醉的熏熏了。閉上眼,風從衣領滑進懷裡,涼涼的,好像又在我懷裡動,我不禁捂住了衣領,呵,家鄉的傍晚有點涼,
不早了,該回家吃晚飯,下山不小心踩空了,撲在道旁的茅草堆里,滿是芳香。手給劃破了,哎呀,流血了,我一驚,醒了過來。
原來又是在做夢,那些點滴又溜進了我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