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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淺唱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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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邊的小屋旁,我看見你在恣意地踏水而行;

  在秋天的花楸樹下,我看見你在辛勤地劈柴、喂馬;

  在蔚藍的大海深處,我看見你在深沉地微笑……。

  草長鶯飛的暮春,當小河才開始歡歌,大海就在盡情釋放對春天的由衷歡喜。春暖花開的時候,壓抑了一冬的人們,光着腳丫,在潮水初漲的海灘踏水而歌。這幅熟悉的場景,流淌在海子的筆下,卻永遠留在我的夢境里。是海子,也只有海子,才能創造出這樣空靈玄妙的畫面。

  然而,就在那個暮春三月,你把你那高貴的頭顱,枕在了冰冷的鐵軌上。帶着超世的才華,離開了這個你曾眷念過的世界。死,是不需要太大勇氣的;活着,反而需要更大的勇氣。正如史鐵生所說:“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個必然來臨的節日。”

  海子,要學會堅強,學會用柔弱的臂膀,承載起生命的重量。還記得你曾在秋天的花楸樹下說過:“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劈柴、喂馬、週遊世界。”如今花楸樹依然開得火紅,樹下日日站着的身影,已不是你對未來的憧憬,而是一個哭瞎了眼的老母親對兒子的思念。

  有人說,你用你的死來完成你生命中最偉大的詩篇。也許你本身就是一首詩,一首讓人難以讀懂的詩。你是憂傷的,你是落寞的,落寞成了一種習慣,在生活的吐納中,恍似鴉片,戒都戒不掉。“回顧往昔,背誦各自的詩歌,要在麥地里擁抱。”你曾經擁抱過生活,生活卻還是那個樣子,不緊不慢地運行着。最終,你還是跟不上生活的腳步。天地間,你一個人在淺唱低吟:當我站在你面前,你不能說我一無所有,也不能說我兩手空空。你並非一無所有,你擁有春暖花開的大海;擁有秋天的花楸樹;擁有五月的麥田;還有無數人的祝福與崇拜。海子,雖然離我們遠去,卻永遠活在中國乃至世界的現代詩壇史上,活在我的夢境里。

  那一刻

  你消失在地平線

  伸手觸不到你的溫度

  我在呼喊我在哭泣

  那一天

  你從我生命中剝離

  忘記過往的歡樂與憂傷

  留下我這一世的牽望

  這一瞬的歡暢

  是你最終的釋放

  唯記一地的燭光

  天地之間

  唯有我的愛

  一片一片

  紛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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