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mind,I`llfindsomeonelikeyou。。。"
鈴聲響了,這是我最愛的一首歌兒,每次來電,我都想聽完這歌,只是,當我看到屏幕上那陌生又熟悉的號碼,那未被我存入電話本的號碼,卻又刻骨銘心想忘忘不掉的號碼,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一怔,按下接聽鍵。
……。。。
彼此沉默了許久,你不言,我不語。
“哎,你……還好嘛?”
“嗯,還好,你呢?”
終究,還是你打破了沉默,一如過往,你總是主動找我說話。想想,分手后也一年多了,各自踏上不同的人生旅途。這一年裡,似乎我也從沒給過你電話,但是我知道,我把電話改到心情里,你總會偷偷的記下來。然後總是會不時的打個電話過來。現在如此,曾經亦然。四年來,總是你不停的電話,不停的短信,噓寒問暖。如今雖然放開了我,但這習慣似乎沒變。我想,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它總是讓一個人在失去的時候變得不知所措。
電話那頭你熟悉的聲音,那簡單的問候,卻不覺的讓我麻木的心顫動。我猛的扒拉了幾口飯,裝作若無其事。
“咋啦,有啥事沒!”我總是用這種毫不在乎的語氣對你說話,跟你吵架。
“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好着沒。”你總是用這種平靜但是卻掩飾不了思念的語氣跟我說話,跟我倔強。
“沒事你打求電話,咋了,感情不順了?”一看你丫的,肯定有啥心事過得不開心了,開心的時候什麼時候想到過我。
“沒,好的很,就問問,有段日子沒給你打電話了,看看你好着沒。”
“好,我肯定好着呢,我咋能不好呢!”我脫口而出。
…………。
又是一陣彼此沉默。。。似乎,我們都習慣了用沉默去代替回答,去掩飾。
“那個,你找女朋友了沒?”你每次的電話,總是離不開這一個問題,我每次心裡就想,我找不找女朋友你急個毛,你可是快活了。
“還沒呢,幹啥,管那麼多幹啥,炮友找了不少,有機會介紹你認識認識。”我的語氣,顯得不耐煩
“沒事,就問問,你咋還不找?”
“還沒遇到呢,有好的,有個適合做以後老婆的,但是,唉,沒事。”我突然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端起桌上的酸菜魚,吃了幾大口。。。。
思緒回到一年前,那昏暗的小酒吧,那熟悉的小情緣,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格外中意情緣,一如我現在中意這兒的過客酒吧一樣。這麼多年了,跟我一起,還從來沒有讓你醉過。那一天,我們倆邊哭邊笑,酒,一杯一杯的下肚,你不服氣的跟我搖骰子,一次次的輸,一次次的不服氣,似乎要把這幾年的怨氣全發出來。我一次次的贏,一次次的笑,一次次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這是我們分手后的第一次見面,也是那年的最後一次。。。。。我們倆的搖骰子聲,越來越大,充斥着這間酒吧,你帶着哭腔,說一句,哭一鼻子。我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你,你哭一次,我的心就被刀子割一次。
賣花的經過,我下意識的買了朵玫瑰,送給你。這麼多年,我沒有送過你一支花,我想你拿到花會開心一點不再哭泣。只是,當你拿到花的時候,呵呵的一笑,扔在了桌上。
“你知道么?我生日的時候,他送了我99朵玫瑰,那時候我拿在手裡,你知道我什麼感覺么?我沒有感覺的到幸福,那時候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你現在知道送我花了?你他媽早幹什麼去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早幹什麼去了,我不知拿什麼勇氣來回答你這句話,我愛你?我連這三個字似乎都沒有勇氣說出來。我拿什麼愛你?
這麼多年來,你總是小孩子氣的拉着我,問我“你愛我不?你愛我不?喂,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總是不耐煩,總是不耐煩你問這麼幼稚的問題,試想,不愛你跟你一起這麼久干毛,總不想說,你總是不依不撓。實在不耐煩了“愛愛愛!愛呢行了吧!真是的,幼稚不!”你總是心滿意足的說“那就好,嘿嘿”
然後你更緊的挽着我,我心裡總是想:咋這麼二逼,動不動就問這種弱智問題。
“喂,喂,你在幹嘛?”電話那頭你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怔了怔神,原來發現自己走神了。然後看着桌上的菜,“吃飯呢,沒事。”
“咋樣?你放假不回來了?”
“嗯,不回去了,我想出去自己鍛煉鍛煉。”
“哦。。。。挺好的,那以後幾年也不回來了?
“看情況吧,賺到錢就回去,賺不到就不回去了。”
“哦。。。。還想你回來到時候大家聚一聚,也好久沒見了。”你略帶遺憾的說著。
“嗯,是啊,對了,實驗校慶了知道嘛,你寄照片回去沒?”我突兀的一問。
“沒,有啥寄的。”你似乎陷入了沉思。
“畢竟都呆了三年的,還是有回憶的不是,有時間多回去看看啊。”我理所當然的說。
“有什麼回憶,高中這三年,我的回憶就是戀愛,就是你了。”你看似平淡又略帶嘲笑的說著。
……。
“呵呵,對哦,說來,印象最深的也就你了。”沉默了一會兒,我也自嘲的笑笑。
昨天在校門口的時候,我喝着最愛喝的雙皮奶等車,對面的一群女生突然喊“帥哥,帥哥,這兒,看這邊。”我心想,現在的女生真是越來越奔放了。抬起頭,好奇的看向對面,發現她們在向我這邊招手,我一愣,左右四下的看了看,除了我,一個人也沒有,然後挪了挪位置,繼續喝我的奶,抬頭看,還在招手,哎喲媽呀,確實在對我招手呢不是,不知所措的同時心想這群女的,真識貨,也想揮揮手,對面的姐妹們,哥在這兒呢!當然,我表面是不可能露出任何一絲的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上了車。其實吧,心花怒發的了。這一幕,似曾相識是么?
上了車,我彷佛就像個機器人,目光掃描着一個個上車的人,似乎想找出有一絲帶着你影子的人,我就彷佛一台機器,然後一次次失望。時光開始倒退。。。。
那年,那似曾相識的感覺,軍訓的時候,走出食堂的那一刻,你和你的閨蜜們把我圍住,一樣的不知所措,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我,這時候總是不知該如何應對。很簡單的表白,很平淡的一幕。我想那時候你一定鼓足了勇氣說出來。後來聽你的閨蜜說前一天晚上,你糾結的睡不好,這一個怎麼辦,那一個怎麼辦,然後捂着被子大叫。我想,還真看不出來,跟我表白的時候怎麼那麼一個乖乖女的模樣?我發現,原來人都是愛裝的。呵呵,是啊,可你沒想到吧,跟我一起,裝着裝着也就不裝了,你也就露出了本來面目了吧。
你開始變得胡吃海喝,你開始變得髒話連篇,你開始變得對我又喊又罵,甚至追着我在大街上跑,我跑,你就追,我停,你就喊“我錯了行么,我錯還不行么!”
哈哈哈哈,這四年來,認錯的總是你,追着跑的總是你,跟我吵的總是你,回憶里,也總是你。
是啊,跑了這麼久,是很累的,是該歇歇了,或許跟我一起,你才可以做真正的自己吧,那個不顧一切的女人。我總說,你少看點肥皂劇啊愛情小說的,你看你看多了神經兮兮的,幼稚不幼稚。你總是說我不懂,到頭來,原來是我那麼的幼稚。
我總是假裝討厭你,煩你,這樣你就可以愛我更久一點。你似乎也很受用,裝的很嫌棄我,很討厭我。沒想到,咱倆這麼一裝,就裝了四年。終於,最後裝不下去了,多年前你開口要的這段感情,也終究是你親口結束了它。結束了那段青澀的高中時代。
“你家沒人么?”回過神來,我漫不經心的開口問。
“嗯,沒人,我爸媽有事出去了。”
“怪不得,怪不得要給我打電話了,空虛寂寞冷了吧?"我釋然的嘲笑着。
“神經!”電話那頭的你略帶生氣。
說實在的,也很久沒見過你爸媽了,記得你老媽曾經氣憤的打電話來質問:“你幹嘛呢!你怎麼惹我們家丫頭哭成這樣!”呵呵,想想,那時候的我,啞口無言,你老媽總是那麼心疼你,可是你每次總是說你媽對你凶,其實你自己心裡也明白,她有多愛你。看看,好像我們的感情早都過了愛情這個含義,成為了親人了吧。你家裡老小都知道我的存在,我想,惹哭你,倒還讓我在你家出了名。同樣,除了老爸老媽,大哥小妹,爺爺奶奶。我想我最愛的人還有你。你似乎就這樣成了我的家人。一起生活,一起上學。不管下雪下雨,你總是在我家樓下等着我。每天總是備上熱騰騰的早點。我總說你不要帶,我吃過了,你每次說沒事,吃了再吃點。你妹的你當我是豬啊。逢年過節的,你總是一大堆禮物。生日了總是定好包廂一起唱歌,帶着大蛋糕。我總是心想,怎麼上天就這麼照顧我,賜給我這麼好的一個你。情人節的時候,你親手弄了個箱子,裡面撒着花瓣,放着巧克力送給我。我心裡那個溫暖啊,雖然巧克力最後讓我老妹吃掉了。她總說:“哥,以後你多找幾個瑤瑤姐這樣的,以後我就不愁吃好吃的了。”我總是笑笑:吃你的巧克力去!
或許男人真不能寵,越寵越混蛋不是么。你總是說我被女人寵壞了,脾氣那麼差。是啊,我老是對你發火。還記得初中的時候,除了你以外的那個一生難忘的女孩子么。其實,在你之前,就有這麼一個好女孩出現在我的生命里。她也總是每天帶着愛心早點來,每次總是幫我寫作業,最難忘的是一次檢查課本,我沒有帶,準備好站起來了,可沒想到那丫的直接把書扔給我,自己站了起來。心想,靠,你搞什麼,你是男人還是我是男人!我知道,她一定心疼我挨批,從她的眼睛里看得出來。雖然最後她進了不錯的學校,無言的分手。但是這段情卻讓我一直帶到了高中。你的身上有了她的影子,又好像你們就是一個人。
看到這裡你肯定心裡在罵:你妹的,你不是在誇老娘,瞎扯別的女人幹什麼!呵呵,我想你現在該懂為什麼我會在大街上,看到她會大喊她的名字了吧。。。。
“假期準備幹嘛去呢?”電話里,你的聲音又再響起,把我從回憶中拉扯進了現實。
“沒幹嘛啊,就是看看幹什麼能賺錢囖。”我敷衍着。
“噢,挺好的,好好找一個女朋友,好好對你吧。”你語重心長的說著。
“嗯,多謝您的關心。”我笑笑。。。
我是個不安分的人,愛打愛鬧。記得初中的時候就愛打抱不平。拉幫結夥的。高中的時候更甚。我想,男人似乎生來就有一股子衝勁,一股熱血。只是隨着時間的洗禮,逐漸趨於平穩。就像石頭掉進水裡,泛起的漣漪終會恢復平靜一般。到處惹事的我,讓你不安。班級跟班級聯合,年級跟年級聯合,校跟校打,校跟社會上的打。每次都愛逞強鬥狠。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那時候的自己接觸了太多。
我想男人有時候總會誤入歧途。古惑仔是很威風,接觸了許多社會上的人和事,表面上我是個要強死要面子的人,以前總是不服就打,一條命而已。酒吧夜店裡,總是會出現許多狀況。當朋友在酒吧跟人吵的時候,對方來了的人數是我們的兩倍,表弟問我叫不叫人,我說看看,等會叫。後來叫來看場的紋身大漢,對方服軟了道歉了,事情也就結束了。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太多,我總是在想,都是爹生媽養的,受傷了誰不心疼,當自己被人打傷的時候,看着家裡人心痛的樣子,我告訴自己,不能這樣了,再也不要這樣了。那時候的你,一直陪伴了我荒唐的年華,在外面的時候,你總是默默的站在我身後,支持着我,你的手總是那麼緊緊的拉着我,很多人的時候你也總是緊緊靠着我,或許我的肩膀夠寬,讓你有安全感了。但是,我看你更像一個害怕迷路的孩子。到頭來,我才發現,原來我才是那個迷路的孩子,走丟了,回不來了,你的手卻一直牽着我,慢慢的走出迷茫的歲月。我想我又是個內心柔軟的人,看到感人的電影,淚水總是奪眶而出。看到感人的文章,看到被欺負虐待的小動物,總是流淚。我想,我真就是一個矛盾的存在。要強的外表下,總是多愁善感。你也總是撫摸着我的臉龐,靜靜愛戀的望着我。想想,我好久沒有流過淚了,似乎忘了淚水的味道。麻木了
“你在吃飯?”你淡淡的問。
“嗯,吃的川菜,很好吃,有點辣,辣的我眼淚都出來了,有機會帶你來嘗嘗。”回憶里醒來,揉揉漸已濕潤的眼眶。。。。
“你吃了么?”恢復了一下情緒,我反問。
“沒,家裡沒人,沒人做。”
“這麼大了,沒人做飯,不會自己做啊!”這時候,我總是略帶生氣,總是覺得你照顧不好自己。
“再看吧,等等爸媽就回來了。”你也總是無所謂的樣子。
沒過多久,電話的那頭傳來開門聲,你急忙的說“我爸媽回來了。”呵呵,每次都是這樣,你爸媽一回來,你就緊張,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改,我想說你怕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那好,那你趕緊去吃點飯去,記得帶我向你爸媽問好,他們也很久沒見過我了,我想他們也不會想起我的吧。”語氣突然顯得有點傷感
“好的好的,那就這麼說了,掛了啊,下次聊……。。嘟。。嘟。。嘟……”
我默然的擦擦嘴,這頓飯,吃的真久,看看通話記錄,話沒說多少,不知不覺也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了。
“老闆,結賬。你家的菜做的真好吃,就是有點辣,辣的我眼淚都出來了,呵呵。。。。。”
“好吃啊,好吃就好,下次來,下次來少放點辣子。。。。。”老闆高興質樸的笑容,讓我溫暖。
“好的,好的,沒問題,一定再來。。。。呵呵。”
揉揉眼睛,出了這家小館子,望望陰沉的天空,呵呵,又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