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向北愈冷,大腦也愈加空洞,再也沒有跌宕起伏的思緒了。看着路旁的落葉,雖然艷麗但已經落地。無可挽回,如同生命不可逆轉一樣。過去的一切落在了身後。無論欣喜的還是傷悲的,無論憤怒的還是高興的。彷彿與塵世隔斷,一個人,淡淡的。沒有往日的喧鬧和繁忙,更沒有了無休止的電話鈴聲。
一切都是陌生的。又好像轉換了時空,我還是原來的我嗎?只有這種疑問。日出日落,走走停停。不再為工作負累,不再為愛情擔憂。想喝醉,卻沒了醉的那份心情。全部歸零,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人生最絢麗最幸福的那一頁也翻過去了,雖然被塗抹的一塌糊塗,但是也已經沉澱在我心靈的最深處了。也許在今後的人生中再也不會有那種幸福的感覺了。未來在哪裡我不知道。雖然迷茫,但卻真實。只想在這種暫時的平靜中感受着安逸。
季節在變換交替着,山也換了顏色。在展現着最後的絢爛多彩。深秋也意味着收穫,卻更意味着結束。冬天要來了,一個輪迴結束了。長白山的季節更早走了一段時間,所以冬季也提前了。窗外,山也蕭瑟着。看着電視,靜靜的,有着恍惚的錯覺。好像自己沒有長大,還在父母的呵護中。不為生活奔波,不為工作而勞累,不為愛情而傷悲。從未有過的輕鬆,從未有過的沉重。沉醉在一個人的安寧中。
走到山腳,起風了,雖然不大,但是絲絲帶着透骨的冰涼,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衣服有點薄。山色在微風中也開始輕輕發顫,樹葉如同波浪一樣起伏着,擁簇着。唯一沒想到的是長白上的秋竟然這樣美。遊人雖然不多,但也絡繹不斷。一個人看着這些融入風景的人們別有一番滋味擁在心頭。樹也鬥豔着,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楓樹,但也為這種龐大的艷麗而驚奇。遊人不斷地來,也不斷地離去。自問:何日是歸期?無語凝噎。
逃避嗎?也許吧,生活中的很多東西壓的我太累,迷惑了自己的方向。傷人,傷己。無心之意卻壓垮道德的底線。雖然愛情中沒有道理可言,但是道德卻是人性的基本點。憤怒只能無可壓抑的表達,一個耳光擊碎了現實的光影。義無反顧的離去。然而所有的解釋都那麼蒼白無力,所有的理由都不是理由,因為語言的邏輯不足來表達這荒唐而又無恥的事情。只能選擇離開。
愈向北愈冷,或許只有這種冷才能讓我安寧。除了汽車的轟鳴讓我明白我在現實中,所有一切都離我遠去。偶爾回憶,偶爾甜蜜,偶爾驚醒,偶而傷悲。本是月圓人團時,卻是我收拾行囊匆匆離去的時間。離去時徹心的抽泣伴我一路逃避。更無法對工作做一個合理的交代,一個電話了結一切。無論離職還是撤離。我落荒而逃,無論愛情還是事業。
松樹因為冷得緣故,顯得愈加挺拔清秀。在滿山的紅黃相應中傲立着。影影綽綽,在陽光的照耀下,整個山也顯得有些斑駁。行駛的汽車讓路旁的樹快速的向後撤去,如同昨日發生的一幕幕,迅速的離我向後退去,想抓卻怎麼也抓不住。只能在離去中黯然神傷。
一個城市開始映入眼帘,看着高速指示牌的指示,我知道我離家已經很遠很遠了。
什麼是在乎?或許每個人心裡衡量的標準不一樣,那是由心底自生的一種表達,不是刻意而為之的東西。刻意的表達不是在乎而只能是純粹的表達。天又下起了雨,在這個季節交替的時間裡,記憶中總有雨。如同盟血的約會,如期而至。雨不大,淋在臉上涼絲絲的。讓人瞬間清醒很多,彷彿藥劑。
愈向北愈冷,溫度就那麼那麼一點點減少,從山東到這裡,深秋到初冬。地域差別,氣候差異。人慢慢放鬆,心卻由緊繃開始一點點冷卻。冷卻后的空洞有種天高地遠的感覺,伴着漫山的深綠,壓在心底。
夢中不再突然驚醒,但驚悸的感覺依然還在。只是夢沉了一些,沒有什麼幸福與悲傷的感覺了,早上醒來甚至忘了夢中發生過什麼。一直睡到自然醒。偶爾的患得患失的的感覺轉瞬即逝,坐在異鄉農家院的里的心情如同夢回老家。一個人靜靜的品味着孤獨,享受着孤獨。
早上農家的公雞起伏的鳴叫,恍同原生態的音樂,讓我回到童年時代。欖在被窩中,不去想,不去問,感受着空曠和寂靜。不去上網,不去瀏覽,不去與任何人聯繫,一個人如同生活的盲點,人生的真空。打開窗子,站在窗口,刷着牙,看着山,恍如隔世。
秋盡葉落,情盡人散。
愈向北愈冷,把所有的放在身後,一個人,不帶行囊,向北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