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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閑愁、三杯兩盞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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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抹閑愁、三杯兩盞淡酒。我本願生於江南,傾聽和風細雨,隨一小舟,蕩漾遍和風細雨里的溫潤。

  花應開得正旺,陽光里撒着慵懶,獨與船頭,設一茶几,酌三杯兩盞淡酒。舟行,路行,心行。未曾上船時,小巷裡遇見的青衣女子,垂散的秀髮挽起,似是畫中人,水墨雖有神韻,卻無此動人。此時蹲在岸邊青石板上,專註,旁若無人地哼着江南小調,伴着節奏洗着衣裳。“為卿折花插發間,為君研墨舞畫卷,手留余香撫你面,別時信物在手間……”

  或是秋雨正忙,行色匆匆間,竟忘了帶傘。於是,不管不顧,任秋雨鑽進眉間。這秋雨,當不大,細細密密,稱之為雨霧其實也不為過。走着,看着,卻聽不見其餘聲音,連腦袋裡響着的都是那悠揚的二胡聲,若能覓得來處,必誠心拜訪。然與獨奏者無緣,只能暗道可惜,於是靜心傾聽,竟能辨出是那首《雨碎江南》。或許奏者無意,可聽者有心,一抹閑愁,蕩漾開來,如久違的平靜湖面,突起漣漪。

  而此時,雨霧不似雨霧了,星星點點,撫着樹葉,和着泥土。正有閑雨冷馬,獨過小橋之境。雨檐下,滴滴答答。窗突被推開,接着伸出一雙小手,頑皮的接着雨滴,大概是覺得不過癮,忽地伸出頭來,恰巧那最大顆的雨滴砸落,正中小腦袋,於是“呀”的一聲,卻仍不願縮回。大概是驚醒了屋裡的大人,小傢伙慌忙縮回腦袋,臉上帶着懊惱,卻仍不忘沖你扮個鬼臉。

  此情此景,像是見過,可能是夢中吧!忽想,待得來年,若還是自由身,便獨往江南,開個畫廊,只賣有緣人。最好門庭冷落,寥寥度日。至於曾經的那些個雄心壯志,就算了吧!

  若你捨得下以往,陪我一起。我為你寫字,你陪我飲茶,同看那煙雨,隨手拾起整座江南,然後橋水人家,閑雨冷馬,也好!

  該說的都已說盡,至於你能不能聽見,便也不重要了。你不懂我,我不怪你。大概我就該做那竭力生活的人,迎對孤獨,艱辛,苦難時義無反顧。

  三杯清茶,兩盞淡酒,日出,有風,我陪你,和着這萬千姿態千百滋味一併飲下。

  飲盡言罷,我剝落這多餘的、該死的閑愁,你先走。我且送你一長亭,不問歸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