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老家看望父母,已是冬日,天氣很好,小院滿是陽光。柿子樹葉子全落光了,一個個橙紅油亮的柿子掛在枝頭,像一盞盞小燈籠煞是好看,母親說:“是時候了,該摘了,有好多熟透的柿子都被鳥吃了,還有的自己落下來摔得像泥巴。”於是我就換了衣服爬上樹,開始摘柿子。父母也忙活着在樹下接着,看着他兩個仰着頭滿臉燦爛的笑臉,我心裡洋溢着無比的幸福。同時竊笑自己:小時候都沒有爬過樹的,現在卻在父母面前一副小孩子的樣子。高處的柿子我用鉤子要掛一下才夠得着,冬日樹枝很脆,一會兒聽到‘咔’一聲小枝子帶着柿子被我勾斷了,父親在下面心疼地說:“慢點,慢點。”一會兒又是‘咔’的一聲,父親象心疼他的孩子似的滿臉的透着心痛。我和母親都笑他。母親說:“柿子樹你爸都捨不得修剪,什麼也不懂,不修剪哪會結多柿子?真沒辦法他。”所以只要一斷枝子,我和母親就哄他說:“就當是修剪,就當是修剪······明年會多結柿子。”父親會像一個孩子似的,一臉無助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一會兒功夫,兩棵柿子樹高處的柿子都摘完了,一籃子一籃子的撿出放在一樓進屋的樓梯上。父親又提出:“低處的柿子,要留着。”我和母親又笑了,因為我們知道父親是要留着自己親自摘。俗話說:“吃魚不樂打魚樂嗎。”看着擺滿樓梯的柿子,我和父母滿是喜悅,父親還和母親商量着要送多少給柿子樹原來的主人,還問我要拿多少?我笑着說:“我不太愛吃,拿幾個送同事就夠了。”父親和母親又忙活着收拾着,我插不上手,在一邊靜靜地看着。這給誰的、這又是給誰的、一堆堆一撮撮,他兩個邊念叨邊歸攏着。我笑着說:“別忘了,現在誰都不太稀罕柿子了。”母親說:“是呀,我們小時候,這裡哪有柿子樹,我們一群小孩子都是一路追看裝滿柿子的橡膠軲轆的馬車,好稀罕,從這裡只是路過,也不知道要運到哪裡去?”母親淺沉在回憶里一下,又接著說:“別人都是吃個新鮮,除了你爸,去年留下的幾乎都讓他吃了,胃口好得很呀,一次可以吃兩三個,那象老傢伙。”我聽出母親的語氣,我笑了:“那好呀,別太小氣,老爸胃口好還不行呀?那是福氣,吃你幾個柿子算啥,一月的工資給你買一屋子都不值。”“他還不服老,說覺得自己四五十歲,要自己盪到樹上摘柿子,要不是說你要回來,沒準自己還真上樹了呢。”父親聽着,滿臉的尷尬,自圓其說著:“不是嗎?”我就是覺得自己四五十歲呀!”母親快樂的嘲諷着說:“你四五十歲,你家格子(大姐名字)四十五了還差不多,你要到哪摸四五十歲?”父親略帶尷尬地笑着,嘟囔着:“是呀,也是奇怪,我多少歲來着?”我和母親哈哈的笑起來,父親也笑着,笑聲充滿了小院。
每次回來就這樣靜靜地看着父母,看着父母饒有生趣的鬥嘴,順便給他們打打‘官司’。我內心幸福滿滿的,多想讓這幸福定格,直到永遠,永遠······我在心裡祈禱:“雖然沒有永恆但希望幸福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