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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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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全食的夜晚,很想聽廣濟寺的簫聲。

  同行的小女孩說:南嶽的冬天不是很冷。她偎在禪院書齋一個給她溫暖的角落,靜靜地看着那個穿着袈裟寫字的僧人。

  當袈裟舒展開五個金光福字的時候,她說:福字里,聽到了簫聲。我說:是寺外溪水的聲音,是一條龍與一隻鳳,在看月蝕下的寺影。

  小女孩不信,跑去了龍鳳溪,在放生池邊,一隻老龜攔住了她,說:你終於來了,在這個紅月亮的歲末,帶着禪宗與福氣來了我在這個池子里守望着,等了好多個五百年輪。那一年,炎帝還沒成親,月亮也沒今夜的紅,你沒有嫁給他,因為你要與我賽跑,結果,你輸了,我便成了毗盧洞等你造窩的主人。

  小女孩驚呆了:你是誰?我是誰?你守着一個洞,講一個我不知道的夢,我不是那夢裡的人,更不是那隻賽跑輸了的兔子。而我今天,是來看南天門上的紅月亮,是來聽廣濟的簫聲。

  老龜說:蕭在月里,月在福里,福在禪中,禪在你身。你現在看不見月亮,其實月亮入了竹林,入了你心外的流雲。我再等等吧!等下一個紅月亮,等下一個五百年,等下一個月蝕下的簫聲。

  說完,老龜駝着背,悄悄隱入了池中,山與寺也漸漸地化作了雲影……

  此時,天外的風來了,吹響了滿山的竹,紅月亮羞澀地躲進了屏風。我抬起頭,南天門上已是滿天星辰,廣濟寺的檐角下,我車上的電子鐘上落滿了星星,鐘的指針,定格在:二零一一年十二月十日二十二點零六分。

  東方雪紅作於辛卯年月全食夜下廣濟禪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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