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個生我養我的城市早已有一番時日了,始終提不起筆,怕再凄美的詞句還不能抒寫內心的波濤洶湧,所以乾脆不寫……傍晚時分,羊城的天空飄起了雨,很難得的細雨,在這裡,空氣是濕熱的,幾乎每天下雨,但總是在一支煙的功夫就雨停雲散,烈日當空,我其實並不討厭,也沒有像同伴一樣,喋喋不休地咒罵著,我認為,那沒有意義,何況,對於一個漂泊異鄉的靈魂來說,在哪裡漂泊都還是漂泊,沒有本質區別,所以,它下不下雨出不出太陽又與我何干?
只是每個傍晚公司女伴有個慣例——散步,這倒是符合我的口味,出去走走逛逛,起碼證明自己還活着,還能接受這個世界,那條路不長,風景也不美,僅有幾棵香蕉樹,一個果子也沒掛,還路過一片喧鬧區,那個大大的超市傳出焦躁的狂野的流行樂,還好,不是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
今天又路過那裡,突然聽到喇叭里傳出那熟悉的歌謠——《父親》……
“父親是那登天的梯,父親是那拉車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飯將我養大,忘不了一聲長嘆半壺老酒……”
我的眼眶驀地模糊起來,那埋藏在心裡的波濤洶湧終於蓄勢待發了,這是從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就算是第一次寄宿學校都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我想我快要決堤了,可是我還是努力着使眼前模糊的世界一點一點變的清晰……
原來,我一直在那裡,原地沒動,沒有長大……
父親 標籤:父親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