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在已知卻不詳的前方,我會被陽光撕成碎片。
我甚至無數次設想過那個場景,陽光或許慘烈如葬,或許敷衍如斃。我像塵埃一樣一無所有地消散。
在此之前,一切都要繼續下去也只是繼續下去。
我依舊被濃烈的悲傷嗆得喘不過氣來,也只有這時候,才會急切的想要把這種冗長猥瑣的零碎呼吸記錄下來。而文字,無疑成為我意淫這個世界的唯一一個光明正大的契機。
然而這世間太過凌亂太過嘈雜太過潦草,以至我來不及留下大動干戈的悲和喜。或許在我這個尷尬的年紀,或深或淺地與生活交涉,都是不動聲色的龐大無疆。快樂或者悲傷,來勢洶洶。
也總是在不斷的自我認可與自我否定之中生着靈魂的病。然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面對鮮血淋漓的自己已然不痛不癢無動於衷。如果這種病入膏肓被定義為成長,那這成長,未免太過殘忍。
而那些值得和不值得的日子,也終於像魚群劃過深藍海底,不着痕迹的不見了。
只是可惜了那些可能存在過的大痛大徹的。如此單薄。
七堇年說,記憶總是在被篡改着的,唯一的作用不過是誇大當時的歡愉或苦痛,用以襯托當下需要的情感安慰。
如此那般,忘記是種原諒與被原諒。原諒曾經的無知與傷害,被原諒如今的漠然與鄙陋。記憶其實什麼都不是,如果我們如此想要活着。
我知道我仍舊年少,自負,盲目,任性,有恃無恐。
只有在萬般確認不會被辜負之後,才會付出感情。所以我所信任的,唯有血緣。所以若你想走近我,就只能走近我。
生命於我而言,狼藉一片。我不停地輕聲安慰自己,我自是年少,韶華傾負。可是韶光既覆,卻耀我至盲。
人都是自戀的,因為人都以為只有自己是自戀的。人又是那樣自卑,所以自戀又變得盲目起來。
所以我輕易的原諒了自己曾經的幼稚和自負。把淪落至此扯上宿命的味道。只是未來的路怎麼走,假使真的一敗塗地。
是不是所有慾望的無法滿足都被定義為悲傷。如若真的如此,那我還真是悲傷的鍥而不捨。
你可以把這些胡言亂語當成謊言。你會是對的,因為我從不說實話,因為我無話可說,因為悲傷深處,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