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暮春，朱顏何處尋
文/張保思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江南，多美的地方啊！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百溪長流，千山吐翠，真乃世外桃源。看，山郭畫廊，水墨江南，這裡的山挨着水的腳，水吻着山的唇，白牆黑瓦在水中倒映的樣子更別有韻味。岸邊的少女在翠綠垂柳的輕撫下還略顯幾分羞澀。再看水鄉那挺拔的蓮枝，池塘鷗鷺剪影，哇鳴荷香，一派天堂勝景，令古今中外多少文人墨客魂牽夢繞。
但是，這些只是曾經，如今，江南的風景依然如此醉人嗎？
當我輕輕掀開江南的裙角時，很難尋覓到那些古巷，那些漏窗，那些畫舫的迷人身影了。眼前的江南，曾經氤氳着杏花煙雨般的情韻已消逝殆盡；曾經繾綣的南國風情已是一番異邦情致。
是什麼，讓江南朱顏不再？是什麼，讓江南斑痕累累？
我想，應該是經濟高速發展這把利劍劃破了江南迷人的容顏吧。看吧，水泥的鋼筋鐵骨冷酷地把嬌艷花草的芬芳覆壓在冰冷的土地里；林立的廠房把廣袤的田野，清澈的河流湮滅在層層壁壘之中。曾經晨霧瀰漫著的小橋流水亦不見嬌軀，更往何處尋；曾經肅穆神秘的古老廟宇已被挖土機殘忍地推倒。行走在殘垣斷壁之間，心頭頓生一絲荒涼和悲哀。
憶當年，四通八達的河流溝渠乃是百姓的生活通道，村裡的那群少女駕起片片扁舟，哼着一曲曲悠揚純樸的江南民歌，在湖中採蓮戲水，玩的不亦樂乎，如今，青石板路，綠葉扁舟已難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縱橫交錯的現代化高速公路和風馳電掣的汽車輪船，它們將江南凝脂般的肌膚犁破，殘忍地碾壓着潔白如雪的胸膛，在累累“犯罪”后卻依然面目猙獰地竊喜着。
想當初，春風綠在江南岸，花叢中蜂飛蝶舞，樹枝上鶯歌燕啼，而如今呈現在大家面前的，是那由民居樓房，辦公大廈構成的水泥森林，再沒有了一絲的古色古香。
是誰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相必在此時吟詠這句話應該是在對江南暮春的懷殤吧！昔日的江南，已成逝去的歷史，在書房裡那泛黃的書頁中，或許還能找回一點點塵封的回憶。
撐着油紙傘，再也找不到那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只看到一個丁香一樣的，結着愁怨的姑娘，在雨中哀怨，彷徨。
2011年11月30日